荧一行人一路往前,狂奔了数十分钟,
终于在一处绿地停了下来,
“呼,呼,走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吧。”派蒙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们至今不知道一直悬浮飞行的派蒙究竟是怎么跑累的。
“欸,等等,那边是……钟离,还有若陀龙…大叔。”
派蒙眼睛一瞪,手指向了不远处的路边,
荧顺着派蒙的手指看去,果然,不远处的路边,有两个人正在放风筝,
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青年,还有一个满脸不耐的大汉。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派蒙一头雾水。
荧也是有些搞不清了。
她们还在疑惑的时候,叶德已经走了上去:“这位兄弟,听我一句劝,把你的线收一收,快走吧!这附近有劫匪出没!”
原本一脸不耐的若陀立马来了精神:“劫匪?哪里有劫匪?”
叶德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汉会这么激动,
但还是下意识的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哈哈哈哈,正好无聊着呢,我去打劫匪了,你自己放风筝吧。”说完,也不管钟离无奈的神情,一个起跳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叶德:……
虽然说他经商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但若陀龙王这一个大跳还是让他有些迷茫了。
“呵,兄台不必担心,我这位朋友实力强大,急公好义,听见有劫匪出没,便忍不住了。”钟离开口解释道。
边上,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若陀龙王……不会揍那两位真君一顿吧。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派蒙和荧快把肺咳出来了,
钟离转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
“听说近来染风寒的人不少,两位要是嗓子不适,可以坐下喝些茶水。”钟离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果然有一个茶摊。
派蒙小脸一白,连忙摆摆手:“啊,呃…不是,不是,我就是…饼吃太多了…”
荧双手抱胸,瞥了钟离一眼:(他是看出来了还在装傻吗)
“这样啊,风光正好,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寻个清净地小坐片刻,镇镇心神,等候佳音。”钟离目光看向了叶德。
叶德微微犹豫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嗯如此甚好。”
于是钟离收起了风筝,和大家一起继续往前,众人一路来到了一处千岩军驻地前,寻到一家茶摊,重新坐了下来。
茶摊上,
等店家上了茶水后,
派蒙才继续自己的台词:“其实叶叔会紧张也是有原因的啦,毕竟我们的镖师嘉明是他儿子嘛。”
“嘉明.这个名字我也略有耳闻。是近来在城里表演舞兽戏的那位吧。”钟离一手托着下巴,开口说道。
派蒙有些惊讶:“哦?钟离你也看过吗?”
钟离点点头:“那位少年人功底扎实,技巧纯熟,与猊兽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近来舞兽戏在璃月港小出风头,不过.虽是萌芽初现,其间种种难处却非看客轻易能明白的。若要我说,还是迎难而上的精神最为难得。”
说着,钟离看向叶德:“我有几位茶友,也曾提起嘉明为人热心,侠肝义胆..·有如此德才兼备的孩子,叶叔应该很是欣慰啊。”
(叶叶叔?)荧神色奇怪,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
派蒙更是小脸一垮:(他也跟着大伙一起叫叶叔啊。)
叶德不知道钟离的身份,自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外人嘴里听见自己孩子的好话,也不禁有些骄傲:“他是挺努力的。”
派蒙见状,连忙跟上:“等嘉明回来之后,你也多当面夸夸他呀!”
这就让叶德有些为难了,
“这……”他的神色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脸上复杂的神色,将一个老父亲想和儿子沟通,但又怕儿子不和自己沟通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荧和派蒙不懂,钟离倒是看的明白:“嘉明少年初成,心性又炽烈嗯,倒也正常。叶叔要是不便开口,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代为传达。”
叶德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行呢!这样不妥”
然后又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出他和孩子的矛盾:“唉,也是一桩陈年往事了。其实.其实我们父子俩之间,有些说不开的事情。”
“我做了大半辈子茶叶生意,总想着要孩子也学会这做生意的门路。不然,他以后要怎样养活自己?
但这几年,听说他走镖越来越顺,去的地方越来越远.而且还放不下他那舞兽戏。我这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忧。
年轻时谁不是身强力壮,一口气能吃三碗饭?这老了怎么办?
每次想到这种地方,我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不该服这个软。
我甚至好几次后悔,早知道,他小时候就不该带他去看什么舞兽戏!”
听到这里,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叶德的意思,
这位老父亲想的其实就是给孩子铺一条路,让孩子以后可以衣食无忧,
他反对嘉明从事舞兽戏,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舞兽戏,而是因为这是一份力气活,
年轻的时候可以吃这份饭,但老了怎么办?
老父亲一想到孩子老了以后,自己已经不在了,孩子又失去生计,那自然不可能同意孩子继续这份活。
所以,他才这么反对嘉明。
当然,这本质上也和舞兽戏如今的江湖地位有关,
如果舞兽戏和璃月戏曲一样,有完善的传承和受众,那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但很可惜,如今的舞兽戏,在璃月港还没有被所有人都接受,
不然的话,叶德也不必担心嘉明年纪大了没饭吃了。
毕竟艺术表演方面,越老越有话语权来着。
“父辈想给小辈铺平道路,任谁听了也都能明白这份用心,叶叔无需为此烦忧。”钟离开口说道。
叶德眼睛一亮,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很不错:“钟离先生看着岁数不大,竟也如此有心得莫非,莫非是我错估了您的年纪?”
钟离笑着道:“哈哈哈,叶叔客气了,实不相瞒,我有一位老友,家中数位女儿都已经独立,我自己的一位儿辈也早早的脱离了我的规划。”
“原本我与您一样,希望他继承我的产业,好好生活,但这人生便是充满了意外,他还是走上了一条更难的道路,幸运的是,他还是走了过来。所以,叶叔,儿孙自有儿孙福,比起为小辈烦忧,倒是不如放手一搏,让孩子自己去闯。”
边上,
荧和派蒙面面相觑,这说的,是道一吧?
原来钟离也给道一规划了道路,结果道一没有走吗?
实际上,钟离当初给王道一规划的道路,可比叶德给嘉明规划的牛逼多了,
如果当初王道一肯按照钟离规划的道路来,他就会成为第二代璃月执政,下一任岩之神。
可惜,最后王道一还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在沙漠中开辟了新的基业。
所以,钟离既是无奈,又是骄傲。
无奈自己的位置没有人接替了,骄傲自己的眷属可以闯下如此成就。
从这点上来看,钟离和叶德是一样的,但钟离要比叶德看的开,心态上也更开明。
叶德有些羡慕:“那您和您的老友可真是想得开啊,我.怕是不够豁达。噢对,刚才就想说了,钟离兄不必客气,若是愿意,喊我一声叶兄就好。”
钟离点头:“好。”
旁边,派蒙和荧神色奇怪,
叶德还在继续说:“所以,钟离兄也觉得我太爱操心了吗?”
“哎,叶兄此言差矣,关怀子女本是应当。不过,就像近来四处飞舞的风筝,线绷得太紧未必就是好。”钟离说道,“我那老友常说,儿孙如有凌云才志,只想去九天一探.再扯线不放,风筝怕是更易坠地。”
闻言,叶德低头轻叹:“…唉…还是我迂腐了啊!”
钟离摇摇头:“家人情谊,不可以迂腐称之。叶兄需要的不过是稍稍放宽心。叶兄乃重情之人,不如将挂念嘉明的时间分出一些,四处走走,饮茶观景。说不定,眨眼便有惊喜。”
“一天一年,又或是一刹。小辈的成长总在不经意间。叶兄一个做父亲的最是明白。”
这是钟离的肺腑之言,他就是这样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
饮茶观景,然后等着王道一给自己送来新的问题或者好消息。
有时候,你不去催促孩子,孩子反而会愿意和你亲近。
当然,王道一的亲近,大多是有事要钟离帮忙,不是单纯的亲情。
叶德苦笑着摇头:“嘉明这小子…哈哈,可不是么?一会儿不看着,翅膀就硬了!”
看见叶德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派蒙悄咪咪的在荧耳边道:“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呢…”
叶德和钟离在子女教育的话题上越聊越深荧和派蒙则笑眯眯的看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一个少年一脸奇怪的从远处走过来,
“欸?是嘉明回来了。”派蒙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人,“嘉明--我们在这边!”
嘉明走了过来:“老爸,还有…几位…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也在啊!”
钟离微微笑着:“哈哈,相遇是缘,就一同闲聊几句。”
叶德关心道:“都解决了?”
嘉明神色奇怪:“算是吧。”
……
画面回到两个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