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对着阿耶发誓,我说的内容都是真的!”他声泪俱下的说道,语气真挚到了极点。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个机会。”李象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元昌。
李元昌不敢直视李象审视的目光,只得错开。
“刘礼已经招供了,如果你们二人的口供对不上的话,我想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李象再次威胁了一句。
实际上刘礼根本就没招出什么东西,只是说了主谋是李元昌,他便匆匆带兵来抓人了。
“那就先从刘礼说起吧,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怎么把他安插到尚药局的。”
李元昌大口地喘息着,等到肋上的疼痛好上一些之后,涩声开口道:“武德九年的时候,皇帝在玄武门造反……”
“注意用词!”李象皱着眉头呵斥道:“我阿翁那是顺天应人!”
李元昌笑了两声,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道:“顺天应人也好,造反也罢,反正我是从皇子一落千丈,成为了皇帝的弟弟。听起来或许没有区别,但实际上却是千差万别。当年我还能纵容猎犬咬死青雀养的细狗,等到新皇登基,就连李佑和李愔两个狗才都能欺辱于我!”
说到这里,李元昌已是咬牙切齿,那眼中的不甘傻子都能看得见。
“你知道吗,武德三年的时候,我就被封为鲁王!后来被皇帝改成了汉王!你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吗!”
李象倒是知道一点,一般封王都是按照春秋战国时期的大国来封的,而鲁可是姬姓诸侯国,是周公的封国。至于汉嘛……
“从那时起,我便对皇帝多有不满,但皇后总掌六宫,水泼不进,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很快机会就来了,皇后在六年前因病去世,后宫有一段管理混乱的时间。”李元昌笑了两声:“皇帝也沉浸在哀恸之中,对宫内疏于管理,我便抓住这个机会,认识了刘礼。”
“当时刘礼在宫中得罪了管事内侍,受尽了欺辱,处处被人针对,我便帮他说了两句话。”
“随后一来二去之下,我们两人便认识了,我又给了他不少钱让他疏通关系,还帮他安置家人。刘礼感激之余,也表示愿意对我奉上忠心,就是这样。”
李象伸手敲敲桌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对劲儿了。
趁着长孙皇后薨逝的真空期,迅速在宫中发展一两个内线,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李元昌也从来没让刘礼做过什么,被揪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刘礼自己去自首。
其实皇宫管理这一块儿……也挺迷的。也并不是说宫内就是水泼不进,若真是如此,后世的明清还至于吃饭都要银针试毒吗?还至于两个皇帝被同一个御医治死吗?要知道明清的特务机构可比唐朝发达太多……
“那你为什么要谋害二位公主?”李象再次问道。
李元昌笑了:“长乐公主那个病秧子……我其实并不想害她,当年她也曾对我多有照拂,但谁让她挡了我的路呢?”
听到这句话,李象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问道:“既然长乐姑母对你有恩,为何要以恩为仇,恩将仇报?”
“我没办法!我也不想!我没办法!”
说及此处,李元昌已经是吼了出来,脖子上的大筋根根耸立,看起来好不狰狞。
“你阿翁对我不公,我便要报复于他,我要让他的儿子也像我阿耶的儿子一样自相残杀!让他也尝尝我阿耶的痛苦!”
“李丽质在,就能够弥合他们父子二人、还有李泰兄弟二人的关系,你说说!她不死,谁死!”
二人之间陷入片刻沉默,李元昌也缓缓平静下来,对李象说道:“宫中戒备森严,想要下毒肯定是不现实,但如果在药材上稍微动一下手脚,便是轻而易举。刘礼是尚药局的管事,药材的量是由他来监督的,用多少的药量,实际上还是他说了算。”
“这种办法可以瞒过试药之人,毕竟没人能喝得出这碗煎好的汤药当中,到底缺了什么成分,或者多了什么东西。而健康之人试药,是根本不会出问题的,但像李丽质还有李明达那两个病秧子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