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在心里记下一笔,山东士族哈。
“慎言,崔兄,慎言!”旁边之人立刻说道:“须知隔墙有耳,况且这酒楼,便是那恒山郡王所开设。”
听到这句话,隔壁房间便住口不言,再也没有提起过高句丽的事儿。
李象的房间当中,苏定方气愤地说道:“大郎,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李象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态度:“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说两句又能如何?”
苏定方还想再说,但看到李象并不在乎,也只能默默忍了下去。
吃过饭后,三人下得楼。
刚走到楼梯处,便听到下面有人在叫嚷。
“入他娘的高句丽,前隋时期,坏我多少汉家儿郎!”一位虬髯大汉拍着桌子骂道:“竟然还将我汉家儿郎首级筑成京观,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我看圣人做得对!就应该出兵!”
“嗳,这里也有隋炀帝的问题,不止是高句丽……”边上一位中年汉子说道:“要不是隋炀帝败家,又怎么会在高句丽大败亏输呢?”
“可是……”边上一位穿着青衫的文士迟疑地说道:“我听一位王氏的人说,高句丽势大不可轻敌,圣人这是在穷兵黩武,在步杨广的后尘。还说这是恒山郡王的黄口孺子之见……”
一听说山东士族的人如此断定,周围的人都有些沉默。
还是那位虬髯汉子,大声骂道:“他们懂個茄子!隋炀帝打不下高句丽,是因为他自己不行!圣人如今征讨高句丽,上应天命,下顺民心,如何就打不得?如何是穷兵黩武?”
“还敢说恒山郡王?恒山郡王以区区十二岁的年纪,就敢在朝堂上直面各位大臣,痛陈自己的意见,当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若是圣人在长安招兵,我宋亢第一个报名参军!”
这一番话,立刻点醒了周围之人。
“对,我们也参军!”那中年汉子也嚷嚷道:“凭什么说圣人是穷兵黩武?好像咱们大唐不行一样!他高句丽就有三个脑袋,七八条胳膊?我看不然吧!我大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高句丽而已,有何惧哉!”
“对!好样的!”文士也跟着喝彩道:“凭什么他们说不能打就不能打?我看这一仗必须要打!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唐不是好惹的!”
周围之人纷纷应和着,甚至还暗搓搓地骂两句山东士族缩卵子。
李象带着二人穿过人群,走出酒楼。
上了马车后,李象笑着问苏定方道:“老苏,看出来什么没有?”
“民心可用啊。”苏定方感慨道。
“只有这一点?”李象笑了。
苏定方愕然地摇摇头,李象又转头看向裴行俭,结果裴行俭也不知道李象是什么意思。
李象说道:“看到了吗,山东士族已经和百姓割裂了,脱离了百姓。他们的想法,与百姓们不一致,这很危险。”
“百姓?”二人对视一眼,苏定方不解地问道:“山东士族本身就是脱离百姓的吧……”
苏定方的意思是,世家凌驾于百姓之上,何谈脱离一说。
李象笑了:“你可知道,世家门阀倚重的是什么吗?”
“请大郎赐教。”二人叉手道。
“这一点,守约你可真是数典忘祖。”李象伸手笑着指指裴行俭:“先说远一点的吧,何为世家门阀,世家门阀为何会在社会中占据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