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庞然大物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他们的富贵灰飞烟灭吗?当天下午,新罗女王金胜曼留下崔修业吃了一顿宴席。
这一次再吃军队锅的时候,崔修业的滤镜可就没了。
吃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有些反胃,生怕自己吃的就是从唐军营地里弄来的折箩。
不过考虑到这时新罗王宫的宴会,应该是不会整这些东西出来,所以崔修业也就勉为其难地吃了下去。
“天使,是不合胃口吗?”金胜曼关切地问道。
“感谢陛下关心,外臣只是途中奔波,有些疲惫所致,故而没有胃口。”崔修业十分挺拔地回答道,不是宣旨期间,他的礼节也无可挑剔。
金春秋抚须看着崔修业,感叹着真不愧是上邦使臣,真乃世代簪缨的典范啊。
王宫当中在举行宴会,金毗昙的家中却是如丧考妣。
“金上等,千真万确。”印德痛心疾首地说道:“那大唐使节真的是目中无人,丝毫不顾及王上尊严,更在朝会当中,和我等吆五喝六,完全不把我新罗放在眼里!”
“金上等!”众贵族一同哭泣:“上等不出,如苍生何也!”
听到这话,金毗昙已经是气喘如牛。
无他,气的。
他抓起桌子上的茶盏,用力地掼到了地上,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他妈的,朝廷养这些军队是干什么吃的!”金毗昙指着门外,怒声骂道:“连一个大唐使节都对付不了,让他在朝堂之上耀武扬威?!”
“去,带人把他抓过来!让他跪在王上的面前忏悔!这是我大新罗尊严的问题!”
你别说,金毗昙这么一发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去接茬。
总不能真去把大唐使节抓过来吧?这特么可是极其恶劣的外交事件啊!
就算是当年嚣张如倭国,也不敢对待高表仁如何啊。
就算高表仁和倭国天皇争礼,要求其面朝北跪拜接其大唐皇帝的旨意,倭国还不是得派遣吉士雄麻吕、黑麻吕为送使,陪送至对马岛吗?
有些话说出来痛快痛快就得了,要真是当了真,那可就是让兄弟们都难堪了。
“金上等!”印德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廉宗忽然说道:“上等,今日在朝堂之时,金庾信将军因为不满唐使的嚣张,出言反驳,却被唐使反唇相讥,我观他还欲反驳,若不是金春秋那虫豸强行压制,恐怕是要与唐使做过一场……”
听到这话,本来有点下不来台的金毗昙当即便来了兴趣。
金庾信可是新罗的名将,掌控着京畿地区四分之一的兵权。
现如今,金毗昙所掌控的兵力,也就是八分之三,若是能够取得金庾信的支持,那么与反对派的兵力对比,立刻就会成为五比三。
五比三,这可是绝对的优势啊!“你是说,金庾信将军……”他立刻就心动了。
“上等,下官是想,若是能够将金庾信将军笼络……”廉宗伸手这么一抓。
“嗯……”金毗昙十分心动,而后又摇头否决:“不可,不可,金庾信将军的儿子,可是娶了金春秋那虫豸的女儿,他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此事万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