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李象的份上,也不会有人对已经致仕的韦挺喊打喊杀。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的厚重。
当然了,这傻人指的不是韦挺,韦挺虽说是压错宝两次,但终究还是有点脑袋去思考的。
这个傻人,指的是他的儿子韦待价。
韦挺现如今是真的庆幸,庆幸自己的好大儿竟然有如此傻福,能够早早奇货可居抱上太子的大腿。
每次想到以前因为这件事痛打韦待价的时候,他就后怕不已。
万一这待价是个听话的孩子,那他们这一家现在都完犊子了。
所以说人呐,就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冷清的魏王府,李治虽说平时有些没心没肺,也不禁有些唏嘘。
“怎么了稚奴?”李泰笑呵呵地问道。
“无事,只是想到以前来二兄家里时,众人吟诗作对,舞风弄月;现如今门可罗雀,便觉得世事无常。”李治摇头叹惋道。
李泰倒是看得开,他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历史上想要争那个位置失败的,无一不是下场凄惨;如今我还能得一个清闲,甚至不失尊位,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心里还在恶狠狠地说道,我唯一所求的,就是赶紧让李承乾那丫的退位当太上皇,让象儿火速登基!李象当然不知道二叔求的什么,不然肯定会吐槽二叔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钦定啊钦点象先森的意思。
“二兄倒是看得开。”李治抱着胳膊笑道:“若是没有象儿,咱俩的下场未必能有多好。”
“难说。”李泰看了一眼李治,幽幽地说道:“若是没有象儿,我和大兄的下场未必有多好,你小子可就不一定了。”
“为何?”李治挠头问道。
“你猜?”李泰哈哈一笑。
李治:……
“其实也不一定,大兄当初也只是和我有龃龉,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一个挂念着亲情的人。”李泰笑呵呵地说道:“不过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毕竟现在我们还有象儿呢。”
“是哦。”李治笑着颔首:“那么问题来了,关于象儿说的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李泰呵呵一笑:“你以为象儿只是单纯和咱们两个叔叔吃顿饭这么简单?昨天没听阿耶说么,咱们大兄搞的那个宏伟构想,想要改革税制,若不是象儿破财消灾,答应给大兄在大明宫修建几座宫殿,怕是他现在就打算去大刀阔斧地去改革了!”
“怎么改革?”李治的兴趣上来了。
李泰摇头说道:“大兄的意思是,想要把收税统一定为铜钱,而不是百姓收获的作物。”
“这不是挺好吗?”李治挠头问道:“这样的话,官府也会减少损耗,运输成本也降了下来,这不是好事情吗?为什么象儿不同意?”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泰叹息着说道:“这样的话固然会让官府减少成本,可你有没有想过,百姓会如何?”
李治也不是傻子,左右一想,便了然地颔首:“左右不过是苦一苦百姓,官府的成本降低,不比什么都重要?”
李泰笑着摇手点点李治:“你看,这就是象儿能入阿耶法眼的原因,象儿把百姓们的利益,置于官府的利益之上,还记得阿耶曾经说过什么吗?‘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咱们都是听了一个耳旁风,只有象儿真正把这句话给放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