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漪这一走,将容绮也带上了。
容锦促成此事时就知道会有今天,送别时,眼中不可避免地带了些伤感,嘴角却还是笑着。
容锦将新编的络子系在容绮衣襟,轻轻捏了捏她日渐圆润的脸颊,温声道:“今后跟在青漪姐身边,可要好好学本事,不能总想着偷懒,知道吗?”
容绮眼中含泪,抽泣着:“姐姐,你不能随我们一起走吗?”
“快别哭了,眼
都要肿了。”容锦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扶容绮上了马车,向颜青漪稍稍福身,“今后就有劳青漪姐了。”
她端着笑意,直到马车转过街角消失不见。
从前闲暇时,容锦还能隔三差五到沁芳榭去坐坐,与颜青漪闲聊几句,陪着容绮说笑玩闹。
她们这么一走,便又寂寥起来。
容锦在湖边空耗了会儿,才慢慢回听竹轩。
书房的花窗大敞着,沈裕负手而立,与容锦打了个照面,一眼就看出她试图藏起来的失落。
容锦在回廊下远远地行了一礼,正要回房,却听沈裕忽而问道:“你既这般不舍,何不留下她?”
除却例行公事的吩咐,沈裕已经有数日未曾过问旁的。
容锦的心提了起来,斟酌着措辞,叹了口气:“小绮性子跳脱,又不懂什么规矩,比起这高门深宅,还是无拘无束的乡野更适合她。”
沈裕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窗棂上,漫不经心地轻轻敲击着:“那你呢?”
“我……”容锦与他隔窗相望,并没答,只温温柔柔地反问道,“此事我说了算吗?”
她眉眼温柔、语气和缓,便更像是正儿八经的征询,而非质问。
沈裕也觉着自己这话问得多余,一哂:“不算。”
容锦见沈裕似是还有旁的吩咐,没急着离开,垂手等候。
“半月后我要随御驾出京,赴南林秋猎,届时你扮作侍女随行。”
容锦点点头:“好。”
她知道沈裕的考量,因南林猎场与京城虽不算很远,但也不近,往返总得一日。他的病靠着蛊虫压制,也怕出意外来不及,只有将她这么个“
解药”带在身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