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并未透露他的安排,可值得他这样大费周折的……
容锦原本的惬意与闲适荡然无存,心渐渐提了起来。
走了不知多久,远处隐
约有亮光。
容锦此时的鞋袜已经沾湿,踮了踮脚,见着了一处萧条、破败的寺庙。
前朝那位灵帝尚佛,对僧侣多有宽待,以至那几十年不知添了多少座寺庙,又在后来的战火之中残损大半。
百年前太|祖令人建造南林行宫,山麓划为皇家所有,寻常百姓不得靠近。行宫这边的随从有限,洒扫宫室就已经够麻烦,更不会在意一处破庙。
久而久之,人迹罕至。
大殿之外挂了两盏羊皮灯笼,在这雨夜之中,映着幽微的光。
容锦放下裙摆,跨过门槛,见着丛生的杂草、斑驳的庙墙廊柱,以及……
被五花大绑丢在那里的秦瞻。
他身上那件孔雀羽绣的袍子满是泥泞,头发散乱,半数浸在了泥水之中,还算俊秀的脸已涨得通红,仿佛有许多咒骂的话被塞着说不出口。
沈裕慢条斯理地摘了斗笠,秦瞻看清他的模样后,立时奋力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世子总是有这么多话要说,”沈裕拂去肩上的雨水,语气温和,“我喜静,不耐烦听人大喊大叫。”
秦瞻身边那黑衣劲装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扯着他的头发,将人半拎了起来,冷声道:“世子听明白了吗?”
秦瞻疼得说不出话,勉强点了点头。
等没了塞嘴的布,他先是俯身咳了会儿,吐出一口血,这才向着沈裕道:“你疯了不成,敢对我动手……”
沈裕眉尖微挑,仿佛听了句蠢话:“你们不是早就已经下手了吗?”
秦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侯府确实想压制沈裕的权势,可谁都知道,到这种地步是没法一击必杀的,得先剪其羽翼,徐徐图之。
沈裕入朝这么些年,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秦瞻自恃侯府背后有圣上与太后,还曾想过,沈裕兴许会低头让步,从今往后在他面前只有低声下气的份……
可沈裕非但没有低头,竟敢如此。
“你将我绑来,要做什么?”秦瞻终于从沈裕那平静的目光中窥见了危险的气息,不自觉地向后缩着,“沈裕,我可是清和侯府世子,你若真敢伤我,圣
上必定会让将沈氏抄家灭族……”
听到“抄家灭族”四字时,沈裕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