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头那个都服了软,其他更是人人自危,不敢同沈裕过不去,纷纷称是。
一个个低了头,落汤鸡似的。
原本冰凉的手指逐渐暖和些许,容锦捧着手炉,视线从狼狈的众人转到了沈裕身上。
她听了个大概,明白沈裕出现在这里不为观刑,归根结底,是为了逼着眼前这群富商就范。
如今得偿所愿,沈裕脸上却并无得色,仿佛这一切水到渠成,没什么值得他高
兴的。
具体的赈灾事宜,自有属官们安排,用不着沈裕亲力亲为。
容锦随着沈裕下了台阶,往不远处候着的马车去。
这大半日折腾下来,她也没什么精神,原想着上车后好好歇息,可才坐定,却被沈裕抓了手牵到身前。
他的手骨节分明,又冷又硬,十指交握,彼此的体温逐渐浸染。
容锦被牵着坐到了他身侧,也没挣扎,只是无精打采地倚着车厢,感知着沈裕的脉搏逐渐平稳下来,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滚滚车轮声中,沈裕忽而发问:“今日去了何处?”
“陪着谢掌柜去了城外的仙人庙。”
容锦并未解释她口中的“谢掌柜”是谁,因知道沈裕八成一清二楚,便懒得多费口舌。
沈裕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有意无意道:“我以为,你会为她说情。”
容锦指尖微动,想起不久前她从谢家的马车下来时,谢秋桐望向她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犹豫与恳切。
谢秋桐知道容锦的身份,她算得上沈裕的“枕边人”,兴许能说得上话。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却也看出她的难处。
因而,做不出低声下气的哀求、令她为难的事情,却又没法不管不顾。
“若我为她说情……”容锦并没动弹,仍旧不偏不倚地坐着,“您会改了主意,不用陈桉吗?”
沈裕不会。
他此番南下,就是为了收拾这烂摊子,有陈桉这么个得用的人,又何必舍近求远
,空耗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