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却又悲凉无措。
像是要将这些年受过的苦一并发泄出来。
容锦初时微怔,想了想,并没出声安慰,只是轻轻抚摸着白蕊的鬓发。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衫,而这动静,也招来了沈裕。
沈裕素来喜静,伺候的人到
他身边,恨不得呼吸都要放轻些才好,生怕扰了他的清净。
他进门时皱着眉,见着容锦温温柔柔拥着白蕊的模样后,停住了脚步。
容锦披衣倚在床头,柔顺的长发如流水般淌下,拢在身前,神情宁静而温柔,垂眼看着怀中的白蕊,目光之中仿佛带着些怜惜。
沈裕心中一动,莫名想起佛堂中供着的观音画像,原本的不耐按捺下去,悄无声息地站在屏风旁,并未出声打扰。
白蕊哭了会儿,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却并未松开容锦的衣袖,声音中犹自带着哭腔:“姐姐,今后我跟着你,给你当牛做马……”
容锦略仰了仰头,为她这话哭笑不得,随后递了张帕子过去:“我用不着谁来‘当牛做马’,你也不必着急,将来的事情慢慢想好了再提。”
白蕊擦了擦脸颊的泪痕,一双红通通如兔子的眼巴巴地看着她,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可我没别的去处了,今后就只想跟着你。”
她此时显得格外黏人,半趴在容锦身上,捏着衣袖慢慢地晃着。
容锦是吃这一套的,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是还没来得及点头,在屏风旁站了会儿的沈裕先看不下去,低低地咳了声。
白蕊霎时僵在那里,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沈裕瞥了她一眼:“出去。”
在梅苑伺候这些时日,白蕊已经了解,这位主子并不喜欢呼奴唤婢的排场,身边伺候的人不多,尤其是与容锦在一处时,更不喜有旁人在侧打扰。
她将身契塞在袖中,悄无声息地退出房中,紧紧地带上门。
沈裕在白蕊先前的位置坐了,他刚才外边归来,大氅上还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气。
容锦下意识往后挪了三分,对上沈裕的视线后,似是抱怨一般嗔道:“你又来……若真染了风寒病倒,岂不成了我的罪过?”
“谁敢怪你?”沈裕的目光落在她被眼泪打湿的衣襟上,也不知是触
动了他哪根筋,忽而道,“说起来,你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容锦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