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在音律上少根筋,不开窍,时雨耐心细致地教了大半日,依旧是半点都没入门。
兴许是琴声太过离谱,还有小丫鬟特地过来询问,以为这边出了什么意外。
容锦一言难尽地误了脸颊,缩在时雨身后,不大想面对这份关怀。
时雨竭力压了压唇角,声音却还是透着笑意,随意寻了个借口打发了小丫鬟。
两人袖下的手交叠在一起,容锦轻轻掐了把,小声道:“不学了。”
“万事总是开头难,我初学琴时,比你现在差远了。”时雨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描补。
容锦将信将疑:“果真?”
“千真万确。”
容锦揉捏着手指,随口道:“那你的琴,是谁教的?”
两人贴得极近,这句话才问出口,容锦就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瞬,随即道:“若是不便说,只当我没问就是。”
“我娘擅音律,她在时,最喜搜罗古琴、琴谱等物。”时雨像是极少同人提起这些,满是生涩,“我父亲时常不在家中,她一直想着生个女儿,手把手地教琴,将那些藏品都留给她……”
只可惜没能如愿。
兄长随父亲,对音律一窍不通,早早地上沙场历练去了。他少时则被娘亲带在身边养着,拜在肖老将军门下习武,也被按着学琴。
少年人大都心性不定,他性子也野,只是那时娘亲身体已经不大好,为了哄她高兴,这才硬着头皮学的。
娘亲那时哄他说,学琴亦有好处,若是将来遇着心仪的姑娘,又不知如何开口,大可弹上一曲《凤求凰》聊表心意。
他那时哭笑不得,自漠北一役娘亲过世后,便再也没碰过琴。
直到这回来江南见容锦,才又捡起来。
这些事情他早前从未向任何人讲过,如今也只能遮遮掩掩,隐去牵涉身份的,大略提上几句。
容锦托腮听着,无声叹了口气。
她不需多问,就知道时雨家中定是出了变故,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心中一软,在时雨贴上来时,也没想起来躲避。
呼吸交缠,唇齿相依。
身后抵着屏风,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映在眼前,晕出炫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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