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过几页,抬眼看向容锦:“你还要吗?”
容锦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在随着沈裕来江南之前,她在颜青漪的医馆住过几日帮忙,曾打探过沈裕的病症,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以沈裕这“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世上有没有能挟制他的东西。
颜青漪那时答的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毒在他体内。想要挟制,可能不如杀他来的容易。”
容锦只听“杀他”这个字眼就歇了心思,以她的性情,若非真到穷途末路,是不会有这份狠心的。
她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若非颜青漪主动提起,怕是压根想不起来。
“为何……”容锦眼睫微颤,欲言又止。
这几年来,颜青漪没少为沈裕的病费心思,诚然是与这疑难病症杠上了,同时也有偿还沈裕恩情的意思。
她是大夫,不是漠北大巫之流,按理说不会如此。
“你当初问时,我答不上来,便一直惦记着。”
但起初只是自己暗暗琢磨,并没想过真有派上用场的一日。
“这大半年你不在京中,兴许不了解,他……”颜青漪斟酌着措辞,谨慎道,“有些疯。”
她从不过问朝局之事,也不常入京,“疯”这个字,是荀朔无奈之下的抱怨。
荀朔与沈裕的关系虽没到至交的地步,但算得上朋友,饶是如此,看不过眼的事请也越来越多。
他知晓沈裕不易,朝局政斗难免落得你死我活。
可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然杀了恶人,自己又成了新的恶人。
“没人约束得了他,”荀朔那日从穆家祭奠归来,身上沾染灵堂独有的香烛纸钱气味,脸色与身上那件素服一样苍白,深深地叹气,“长此以往,就回不了头了。”
颜青漪捣着药草,漫不经心地听着,心中一动,琢磨许久的事情倒是有了点眉目。
她抚过那时记下的凌乱字迹,向容锦道:“你若还想听,我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