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妃勾了勾唇:“有劳娘娘挂念。臣妾并无什么大碍,原也说了不必麻烦,只是圣上放心不下,偏要大费周章地宣太医来看……”
她半是娇怯半是嗔怪,话里话外显摆着萧平衍的盛宠。
周皇后却并无半分介怀,甚至还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腹中怀着皇嗣,万事自然小心为好。”
在旁人看来,这像是佯装出来的宽宏大度,容锦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先前从沈裕那里听来的旧事。
周皇后昔年与公孙玘情投意合,只是被一旨婚书指给萧平衍。
她不爱这位圣上,自然也不在意他宠爱谁,郦妃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一厢情愿了。
郦妃自讨了个没趣,原想着敷衍几句将人送走,却不料周皇后一时半会儿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听圣上提起,再过月余
就是你的生辰,托本宫张罗一二,”周皇后不疾不徐道,“郦妃,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说着,似是才瞥见一旁的容锦,疑惑道:“这丫头看起来眼生,不似你宫中伺候的人。”
容锦心中一动,赶在郦妃开口之前,行礼问安:“民女容锦,见过皇后娘娘。”
“容、锦,”周皇后掂量着她的名姓,“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郦妃道:“不是什么要紧的,臣妾宣她陪着说说话,解闷罢了。”
周皇后回头看向随侍的宫人,侍女低声提醒:“是沈相家中那位。”
周皇后面露诧色,看了看容锦,又看了看郦妃。再开口时虽依旧温温柔柔,却不似先前那般随性:“本宫竟不知,郦妃何时与沈相家眷有了交情。”
沈裕与漠北之间的血海深仇,寻常百姓都能说上几句,何况周皇后?若真要说交情好,未免有些太昧良心。
郦妃似是被戳了痛处,脸色微变:“娘娘这是何意?”
“圣上予你令牌,是恐你思乡情切,允你宣召漠北使臣进宫,而非这么用的。”周皇后叹了口气,“本宫信你,可瓜田李下,万一出了什么事,又怎么说得清?”
郦妃沉默片刻,
忽而笑道:“娘娘原来是为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