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虽从未提过自己的境况,但沈裕隔二差五就会来绣坊接人,春夫人远远看过一眼,起初其实没敢认。
毕竟那时的沈裕与她记忆中的那位“沈相”相去甚远。
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打探,总能摸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春夫人惊诧之余,难免好奇。
容锦抿唇笑了声,没撇清自己与沈裕的关系,只是依旧坚持道:“他有也是他的,这是我的,终归有所不同。”
旁人听了这话兴许莫名其妙,春夫人却是深有体会,一怔后,随即笑道:“是这个道理。”
也不知沈裕是看出她的心思,又或者只是单纯见她喜欢那打造得极其精巧的金锞子,没过多久,借着先前爽约为由,送了她整整一盒。
样式更是五花八门,有元宝、如意、莲花等,看得人眼都花了。
这其中最为别致的,是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在一众吉祥纹样之中显得与众不同。
容锦初时并没放在心上,只当是金器铺子那边的花样。
腊月初,与沈裕一同去西林禅寺赏花时,偶然想起此事,当做玩笑话讲了一回。
沈裕却笑道:“那是我令他们特地打造的。”
容锦才垫了脚,去拂他鬓发上的细雪,闻言一怔:“为何?”
她在这方面是一贯的不解风情,沈裕习以为常,无奈笑道:“自己的属相都不记得了吗?”
容锦先前是真没往这方面想过,捂了捂冰凉的脸颊,恍然大悟。
沈裕抬手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下,打趣道:“小财迷。”
因落雪的缘故,来西林禅寺的人并不多。
偌大的梅林鲜有人影,往来的小径上覆着一层薄雪,枝头的红梅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显得愈发艳丽。
在此煮茶看雪,别有一番意趣。
容锦拢着厚厚的大氅,看沈裕煮水煎茶,骨节分明的手指持着竹箸,有条不紊,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