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端着药,轻手轻脚地进了房中。
她昨夜听着里间的动静,脸都红了。今晨帮着收拾打理时,才意识到怕是过了头。
这位身体原就不济,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也就是这位脾气好,若不然,她们这些伺候的怕都得战战兢兢的。
竹月在床榻旁半跪着,轻声道:“容姑娘,您将这药喝了,再多歇歇吧。”
“粳米粥与您喜欢的糕点,都已经送来了,在茶房煨着。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奴婢再去吩咐厨房准备。”
竹月说了好一会儿,容锦稍显空洞的目光才落在她身上,病恹恹地摇了摇头,又合了眼。
“这药还是得喝的……”竹月审时度势,并没搬出沈裕的话来压她,只柔声道,“再怎么样,也得以身体为重才好,老一辈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若身子真垮了,怕是就什么都不成了。”
容锦眼睫颤了颤,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好。”
竹月想喂,却被她偏过头躲了过去:“我自己来。”
容锦有气无力地倚着迎枕,双手接过药碗。
衣袖沿着纤细的手腕滑落,露出一圈青痕。
竹月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道:“奴婢去拿些点心来,有姑娘从前喜欢的桃花酥。”
容锦抿了口药,按捺下反胃的感觉,若有所思道:“是苏婆婆做的吗?”
竹月摇了摇头:“婆婆近日不在府中,是大厨房萍婶做的。”
这回答在容锦的意料之中。
若苏婆婆在府中,她回来的事情总不可能瞒得过,于情于理,苏婆婆应当都会来探望。
阖府上下,也就她的话在沈裕那里还有些分量了。
容锦问:“她老人家是有什么要事吗?”
她难得对什么事情显露兴趣。
竹月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解释道:“下月是先夫人的祭日,每年这时候,婆婆都会往寺院去一段时日,供灯诵佛。”
容锦抚过碗沿,点点头,轻声道:“我有些想念婆婆的厨艺了,待她回来,帮我问问她老人家可有功夫帮我做一碟?”
竹月殷勤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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