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志雄带着全家人照料鱼塘。到收渔时,扣除各项成本开销,一合计,竟然赚了3100元。
很自然地,第二年,陈志雄扩大了规模。
他又承包了邻村50亩,加上喂鱼需要割草做饲料,自己一家人实在是忙不过了,所以不得不请人来帮工。
到最后,来陈家帮忙割草的短工最多时有30多人,一人一天给工钱2元,长工一度也有7人,月工资50元。
这一年,陈志雄百亩鱼塘纯收入7250元,而当时一个农民一年务农毛收入最多不过1000元。
然而陈志雄的做法,直接触碰到了“红线”,因为雇工触及到了国家最核心的问题,雇工是与资本家、剥削等敏感的词汇连在一起的。
陈志雄和他的事业,直接对当时的意识形态提出了挑战。
然而,这种存在,又绝非个案。
在安徽,一个自称“傻子”的农民,炒瓜子同样炒出了“雇工问题”。
他叫年广久,42岁时炒瓜子有了口碑,最多的时候一天可以卖出两三千斤瓜子。
忙不过来时,便陆续请来一些无业青年当帮手,到1979年秋天,居然就有了12个帮工。
可是,“傻子”怎么可能是剥削阶级呢?
他平生只会写五个字,分别是“年广久”和“同乙”。他7岁就在街上捡烟头挣钱,9岁当童工学徒经商,十几岁接过父亲的水果摊开始维持生计。翻看他的履历,明明就是最底层的劳苦大众。
放眼全国,眼下个体户已经相当多了,雇工十几个、二十几个,甚至上百个的都有。
雇工问题如何处理,也困扰着高层,因为这既是民生问题,更是严肃的政治问题。
直到1981年,上面才算是对这事儿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认为陈志雄可以跨队承包,也可以雇工,雇工也不算剥削,因为他的“收入比其他人高,主要是多劳多得,是无可非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