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铮”的一声,急忙去抢。
如此,谈宴西更不可能还给她了,手臂拿远,抬高,大拇指翻开了皮夹。
抬眼去看,那皮夹最上一层透明的夹层下,夹了一枚钥匙。
黄铜色的,拴了短短一截红绳。
谈宴西惊讶,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周弥不说话,脸都涨红了。
谈宴西捏着红绳,将那钥匙抽出来,再笑问她:“这是什么?瞧着有点眼熟。你是不已经快递寄回去吗,这把钥匙,又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被认出来,周弥只能破罐破摔地承认了,“……小区门口配钥匙的,五块钱一把打的。我先声明,纯粹拿来做纪念的,我可没有不经允许擅自使用!”
谈宴西笑出声,原想打趣她两句的,但看她此刻神情,怕她会恼,便说:“你用不用,那里都是你的。”
他低眼,把钥匙拿在手里,无声地看了看,又给她原样地放回去了。
他几分释然地呼出一口气,深有此生无憾之感。
像是久远前的挽留,得到了回应――
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
我愿意。只是我不能。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院子外的门口。
下了车,走到大门前,周弥刚要伸手去揿铃,手腕被谈宴西一把抓住。
“等等。”
周弥转头去看,大门上方挂了一盏复古样式的煤油灯,谈宴西浴在这浅黄清幽的光下,已然完全收敛了这回来路上,那几分吊儿郎当的神色。
此刻认真且严肃。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微悬。
谈宴西低头,看着她,“……原本,想再找个时间。”
他伸手,抄进外套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手掌里多了两枚戒指。
样式低调极了,只在戒面里面,镶嵌了小粒的钻石。
谈宴西顿了顿,方才出声:“弥弥,从前我说过,人生无非是用一些空虚,去对抗另一些空虚。但因为你,我要收回这句话。我从来是活得很浪荡的人,这是第一回,这么迫切想留住什么。你送我的那棵树,牌子上文字的意思,我查过了――”
我们不是笼与鸟,而是苍穹和树。
既自由,又坚定。
谈宴西眼里有夜色一般的沉静,“……所以,戒指我准备了两枚。”
无所谓谁单方面将谁束缚。
愿互为承诺。
既做彼此的苍穹,也做彼此的树。
“弥弥,你愿意吗?”
周弥垂眼,看见灯下的两道影子,它们部分交叠着,长长地投向同一个地方。
她眨了眨眼睛,抬眼时睫毛几分湿润。
但笑着说:“我愿意。”
谈宴西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觉得,此生他不会再看见,如此刻这样叫他心口发涨的笑容。
周弥伸手,是碰到了他给她戴戒指的手指,才觉出他竟有几分颤抖。
心口处的一种情绪,也随之漫涨而出。
等周弥也拿了戒指,给他戴上。
几乎一秒钟也等不及的,谈宴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深吻。
月色清明,攀在铁栏上的蔷薇花藤随风摆荡。
不知道是谁的肩膀,碰着了门边的电铃。
两人吓了一跳,立即停了下来,对望一眼。
谈宴西一脸郁闷,而周弥则笑出声。
周弥伸手,碰了碰谈宴西的手。
他便将她同样戴着戒指的手,一把牵住。
没一会儿,姚妈穿过院子来给他们开门。
两人牵着手,走进院子里。
又齐齐地停了脚步。
月光底下。
那梨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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