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突然像决了堤的洪水，奔涌向前，直扑地上的五个人。

“狗东西，年年收苛捐杂税，年年逼得我们卖儿卖女！”

“王八蛋，糟蹋了多少女娃子，毁了多少家庭！”

“该死的畜生，吃我们的粮食，打我们的人，欺负我们，打死你们这帮龟孙子！”

有人边打边笑，有人边骂边哭。

龙完被人群包裹着，终于放下了身段，苦苦哀求。

“不是我要欺负你们，是龙协，我也是给他办事。我天天娶老婆都是给龙协打幌子，是龙协让我给他寻漂亮姑娘，是他害得你们，不是我，不是我！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民意一旦被煽动起来，就不是哪个人能控制的了的。

台子上的老夫妇已经被解开了绳子，两人跪在地上给卓犽磕头。

卓犽搀他们搀不起来，陈若岩在旁边看戏也不帮忙，卓犽没辙，跪在地上和老夫妇对着磕头。

“好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不是你，我们俩今天非被煮了不可！”

老李头泣不成声，只顾着磕头。

“好姑娘，你是个大好人，你能不能再帮大娘一个忙？”

“您说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卓犽连声答应着，心想，莫不是要我去青丝坊赎他们的女儿出来？还是要斩草除根，杀光龙完全家？

老婆子抹了抹眼泪，温声道:‘’刚刚的话您应该都听到了，我们有个女儿叫小怜，今年才十四岁！被这该死的龙完看上了，死乞白赖的非要娶了去，他龙完是个什么人啊，他根本不是人，三天两头娶老婆，三天两头死老婆！我们虽然命贱，但心也是肉长的，咋能看着女儿去送死！这才合计着，让她投身青丝坊，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能不能保得住她。”

“所以，大娘你是想让我救她出来？”卓犽问道。

“不是，”小怜娘哭着说道，“孩子出门走得急，也没带两件厚衣裳，我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给她赶做了一件新花棉袄，你带给她吧，跟她说，她爹娘都死了，要她好好的活着，不必再挂念我们这两个没用的老东西。”

卓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一时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