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厉扯了扯嘴角,说道:“国师确有激进,但刚刚郭元所言,半真半假而已。”
宋进阳皱眉道:“此言何解,还请军神直言。”
“国师不妨自问,等到打下庆阳城后,燕王也好,楚王也罢,当真愿意共分天下?”司空厉冷笑一声,“如今梁国仍在,李剑未出,只是表象,这几个月来,我两国联军一直按兵不动,倘若和攻打雍州一般,凉州不出一月必破,之所以没有一鼓作气打到庆阳城,无非是郭元也好,百里劲也罢,和我大楚对战并无必胜把握,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折损大楚兵力的法子,所以一等再等罢了。”
宋进阳与郭元师出同门,情同手足,也深知此人的脾性,略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燕楚两国貌合神离,军神以为我等应当如何?”
司空厉笑了笑,讥讽道:“那就要看在国师心中究竟是选家国大义还是兄弟情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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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都城庆阳城,自辽国起兵以来,冯靖全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更是一脸怒容,高坐在龙椅上,朱旺、叶百野都各自身处前线战场,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得天子震怒,引火上身。
冯靖全看着脚下众人,心生烦闷,冷声问道:“江太师,如今前方战事如何了?”
江清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回禀圣上,自荆州、雍州相继失守后,燕、楚、辽三国并无后续动作,如今我双方偶有摩擦,并无大规模战事,已有小半年之久,老臣也不知敌国将领有什么阴谋。”
冯靖全继续说道:“敌国按兵不动,朱旺、叶百野两位大将军也就这么干等着,难道不知道帮朕夺回失地?每年那么多军饷都用来养这群废物了么!”
也得亏了如今兵部大佬都不在京中,不然面对梁武帝如此诛心责问,又该如何作答。
现下这种情况,满朝文武唯有江清一人有资格发声,沉声道:“陛下息怒,依老臣之见,想必两位将军也不愿如此,不过是力所不逮而已。司空厉、百里劲二人都是百年一遇的兵法大材,称得上用兵如神,如今强强联手,远非朱旺可以抗衡,而辽国阿善弩,早年受洪江影响,相对声名不显,却也在飞云涧一战中大放异彩。而如今我大梁朝中,两位大将军比起这三人来,相去甚远,自然无法抵挡敌国入侵之势。老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命青州王重掌兵权,驱除外敌,保我大梁!”
冯靖全抬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不语。当年他正是担忧李剑功高震主,又是先帝同门,始终不愿重用此人。后又听从江清之言,讲李剑封王青州,明升暗降,夺了他的兵权,可如今又要求着李剑回朝,这让冯靖全如何开得了口。可转念一想,如今除了李剑,这满朝文武,又能指望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