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地白了陈淮生一眼,宣尺媚抿嘴悠悠:“河北之地可不比大赵,妖兽横行,异修遍地,那边的散修更是心狠手辣,杀人越货,烧杀抢掠,根本没有任何情义规则可言,……”
陈淮生点点头:“这些我们都知道,但道宫都确定我们去河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去又能如何?”
宣尺媚欲言又止,陈淮生却明白对方之意,微微摇头:“重华派正是艰难之时,愚兄受惠于宗门甚多,岂有畏怯退避之意?何况去河北未必日后我们就不能回来了,白石门这般鲸吞虎噬,我倒是觉得他们未必就能一直这么顺利下去,一旦某一局或者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也许就是山崩海裂,一蹶不振,他们的宗门凝聚力未必就有我们重华派强。”
宣尺媚明白了陈淮生的心意,不再多言,低垂下头:“那淮生哥内心是不是也对我们九莲宗心存怨恨,怒意满腔呢?”
陈淮生摇晃着手中的小酒盅,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要说没有一点儿恨意,肯定不可能,九莲宗肯定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或许有心无力,这一点我们掌门掌院他们也都清楚,但九莲宗之前就不该给我们太大希望,……”陈淮生斟酌着言辞,“当然,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关键还是我们自身没能及时发现九莲宗面临的困境,若是能早一些觉察,或许可以做一些其他的补救措施,不至于到最后落得个任人宰割的境地,当然,可能我们比凌云宗结果好一些,……”
“你们比凌云宗结果好一些?”宣尺媚讶然脱口而出道:“凌云宗优先选了太武山,那里条件比给伱们的几处条件更好,他们先决定被前,所以就有优先选择权,抢在了你们前面,……”
陈淮生不以为意,淡淡地道:“那又如何?再好的灵地,若是一个宗门自身都缺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敢于一战的决心意志,最后不一样也要沦为他人嫁衣裳?尺媚妹子,不信我们打个赌,凌云宗若是这样下去没有改变,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大赵修真界就再无凌云宗了。”
宣尺媚凝神深思。
陈淮生也不多说,自顾自地饮酒。
“淮生哥所言小妹颇有触动,我师尊也说九莲宗迫于形势要求凌云宗服从,但是凌云宗其实是可以反抗不尊的,哪怕打一仗,至少也能让紫金派不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入主,但凌云宗似乎过于看重双方实力对比差距了,不愿意作‘无谓’的牺牲,……”
“牺牲从来就没有无谓一说,很多时候打不打和打不赢是两个问题,一个是态度问题,一个是实力问题,没有了态度,就失去了精神意志,而一个宗门能维系凝聚壮大不灭的魂魄,就是精神意志。”陈淮生悠悠地道。
温酒入喉,余香微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