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丈夫吃罢了,毓溪便命丫鬟伺候洗漱,又上了炒米茶,让胤禛喝几口,夜里好消化。
「还要回书房看书吗?」
「有一篇文章要看,怕皇阿玛明日问起,前几日看过的,放心,今晚不费工夫。」
毓溪心疼地说:「咱们不比八阿哥大多少,眼下的年纪虽比长辈们灵活些,实则身子骨都还嫩着,千万别在这会儿就累得落下病根,不可揠苗助长。」
胤禛答应:「你瞧我刚才的胃口,我不想别的,也会想你。」
毓溪嗔怪他不正经,自己可都是真心话,胤禛笑着哄她,两口子便是温存了片刻,彼此都很安逸。
待胤禛要去书房,前门传话进来,打听到八阿哥果真病了,尚未惊动太医院,只请了城里的郎中。
见胤禛皱眉,毓溪不禁问:「你是要这会儿去看望八阿哥
?」
胤禛笑道:「我在你眼里,难道是菩萨一样的人不成,你和侧福晋都怀着身孕,我大晚上不在家,顾了别人,就不顾你们吗?」
毓溪暗暗松了口气,面上还故作大方:「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兄长嘛。」
可她的心思,那里躲得过胤禛的眼睛,只是这会儿不适合开玩笑,胤禛说:「就算要管,大不了派人请太医,倒也不是不在乎他,而是如今都成家了,就算是兄弟,也要有分寸。」
毓溪问:「若是将来十三弟和十四弟府里有事呢?」
胤禛毫不犹豫地说:「怎么能一样,你啊,不许给我下套。」
毓溪也不玩笑了,命丫鬟取来斗篷,亲手将丈夫捂严实后,才让他往书房去,但又说:「你安心看文章,不要耽误明日皇阿玛提问,忙完了就早些歇着。我会派人盯着八阿哥府的动静,不论好不好,明儿一早都为他请太医,以你的名义。」
胤禛亲了亲毓溪的手,说:「就劳烦你了,打发下人去做就好,早些歇着。」
夫妻二人彼此说定,胤禛便赶回书房去,毓溪也该歇下了,将她要求的事告知青莲,青莲自会安排。
丫鬟熄灭烛火时,青莲进来替下了她们,端着最后一盏烛台来到床边,轻声道:「福晋,八福晋不安好心地挑唆您和三福晋,何苦管他们家的事。」
毓溪并不在乎,说道:「妯里是妯里,兄弟是兄弟,我不过是替胤禛周全,我说过,他们兄弟之间的事,由他自己去想。」
然而这一晚,八阿哥高烧不退,直到翌日清晨太医赶来,换了药方又施针放血,才有所缓和。
八福晋衣不解带地守了一整夜,因始终不见胤禩退烧而崩溃大哭了几回,此刻天亮了,看着丈夫安稳下来,她才感到精疲力竭,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可她依旧固执地守在丈夫身边,不允许珍珠之外的下人靠近,珍珠虽也疲惫,但能理解福晋的心情,默默守在外屋。
病床上的人,昏睡到下午才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剧痛,吃力地动了动皴裂的嘴唇,想要水喝。
八福晋蜷缩在脚踏上,隐约听得动静,猛然醒来,顶着一张憔悴暗沉的脸冲到了胤禩的眼前。
「胤禩,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