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明确的事情,牵扯到这一层,忽然变得让人难以决断起来。
思来想去,也只得回信给赵贞,让他想办法打听内幕,并把黄氏带着儿女进京的事告诉了他,同时也告诉他魏谢两家结亲的可能性。
没想到她的信发去京师,罗升就从沧州回来了。一身的尘土,发须凌乱,不像个体面的掌柜,倒像个灾乡来的难民。
彼时正值铺子打烊之时,谢琬每日里过来铺子里点帐的例行时刻,见到他这模样她已经心凉了半截。
罗升也没有想到她这些日子会天天守在铺子里盯着,连他回房收拾一番再来见她的空暇也没有。
“常五呢?”她开口问。
罗升气得胡须直抖。指着窗外咬牙切齿地道:“这常五竟是个地痞!把小的带到了码头当夜,就带了两个人。说是漕帮底下的两个头工,要跟小的谈船银价钱。小的看到他们身上的牌子。也确是头工的牌子,于是就放开胆子跟他们谈了。
“后来谈好了一艘百石小船是五十两银子,一艘一百五十石粮的中型船是七十两银子。那两个头工就问小的要订金。小的因为没漕粮那边还没确定,不敢给银子,那两名头工就拍桌子威吓我,后来我只得给了一艘小船的订金五十两银,结果翌日小的去寻他们时,他们却不见人影了!”
谢琬默了半日,说道:“你确定他们都是漕帮下面的头工?”
罗升点头:“小的十分确定!”
谢琬微哼了声。“漕帮里虽然有帮规,可鱼龙混杂,底下人也难保都是守规矩的。”
罗升默然颌首,无言以对。
谢琬站起来,走向楼梯:“再接着物色。”
老实说她对罗升这次去沧州是抱着莫大希望的,虽然那常五看起来不大靠谱,可是毕竟也是目前最有可能带领他们接触到漕部内部的人。罗升的失败无法不令她感到失望,可是眼下说再多也是废话,这本来就是个无奈之举。
罗升也尽力了。
诚然。她也可以直接寻到码头走寻常程序去办理米粮托运,可是个中却不知要克扣去多少银子,尤其她这种小打小闹开始的,实在经不起这样的剥削。如果把赚的钱都送给了漕帮。那她何不继续做别的利小的营生?
因为这一耽搁,出门时天就已经黑尽了,而平日这个时候。她早已经洗漱完上了床。
眼下路上除了几间酒楼,几乎都打烊了。
她心事重重上了马车。敲了下车壁让罗矩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