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伤在衣服下。魏暹自然不便看了。便就沉默着,没说话。
谢葳指着他身后道:“魏公子能陪我入内坐坐么?”
魏暹下意识觉得不妥,可一看她身后,并没有丫鬟跟着。此时若是走了留下她一人在此,实非君子所为。再想她平日大方爽朗不拘小节,不是那等扭捏之人。便就扬唇笑了下,伸手请了她先行。
两人坐到屋内。紫铜炉上水壶里的水仍在突突的翻腾着。
谢葳见状,说道:“也不知道谁在这里煮茶。闻着茶香,赏着月色,倒是好雅兴。”
魏暹坐在她对面,无语微笑,两手搭在膝上,比起往常更多上几分庄严。
谢葳两颊飞起一团烟霞,但片刻,她又自如地拿起扣在桌上的两只干净杯子,拿竹夹夹在滚水里洗过,拿桌上的新茶重沏了一壶。
两个人无言地对座,倒是也有几分月夜相依的感觉。
一时茶晾好了,谢葳将茶举起来,递到魏暹面前。
魏暹伸手来接,杯子忽然一倾,满杯茶水竟全数倾倒在谢葳身上!
谢葳惊叫一声站起来,脚尖忽然却被椅子勾住绊倒在地上,魏暹连忙走过来搀扶:“你怎么了?”
“谁在里面?”
恰恰此时,门外就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由谢棋和任隽打头,一行四五个人站在了门口。
谢葳倒在地上,胸前衣裳已经泼湿透底,她看着陡然出现在门口的除了谢棋,还有任隽和大批的下人,心下也有些慌神,她以为谢棋顶多是自己带着丫鬟跑过来,所以就算自己与魏暹在这里被她“撞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眼下当着任隽和那么多下人的面,她该如何是好?
谢葳顿即心慌失措,但是因为倒在桌下,有桌子挡着看不清面容,是以也遮掩了神态。她不觉往阴影里挪了挪,而魏暹一手拉住她手腕,一手仍扶在她肩头,上身前倾,错愕的脸正朝着门外,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暧昧极了。
“隽哥哥你看!我才走了一会儿,三妹妹这就跟魏公子在这里说悄悄话了!”
谢棋看到这一幕便血脉贲张起来,如同一只好斗的公鸡,一面指着地上这一对,一面冲着任隽高声地嚷着:“你还说她懂规矩有教养!你看看这就是她的教养,她的规矩!简直把我们谢家的脸都丢尽了!”
任隽呆呆地看着躺在阴影里的那人,他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跟谢棋在这里喝茶的的确是谢琬无疑,眼下她这样湿着身躺在魏暹胸前,还用得着再说别的什么么?
任隽只觉得,谢琬当日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已经不算什么了,眼下这一幕,比起那些话来更像是一只手,直接穿过他的胸膛揪走了他的心!跟这比起来,她那些话算什么?眼前这样,才真正使他感觉到心灰意冷。
“隽哥哥,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