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六亲不认,而是他们不仁,她也只好不义。王氏既然为了二房一份家产宁愿罔顾她的幸福,把谢琬嫁去给任隽,意欲使她变得一败涂地,那她只好自己替自己作主,向他们讨回个公道。
毁掉谢琬清白的主意是他们出的,他们只想吓吓她,她就干脆替他们把这件事变成事实好了。既然她得不到任隽,谢琬也别想得到!反正二房迟早都会被消灭掉,她不过是替他们提前下手罢了。面对着一个残花败柳的谢琬,她就不信任隽还会不死心?
想到这里,她得意起来。
只要过了今夜,谢琬就彻底败在她脚底下了。她不是自命清高吗?不是仗着有钱常在她面前摆谱吗?她倒要看看,被个丑陋不堪的地痞流氓奸污后的她,还能不能那样发出那样装模作样的似笑非笑,还能不能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还能不能令得任隽牵肠挂肚?
是的,等刀疤脸事成后,她一定要站到她面前,看看她的狼狈样,然后再把所有人叫过来看她!
时间在谢棋的期盼中缓慢地过去,终于到了夜幕降临时。
王氏带着一屋子女眷拜了一整日菩萨,两腿酸麻得也有些站不起来了。但是为免被人看出破绽,她还是强撑着回到了屋里,等到阮氏黄氏等人都下去了,她才歪在禅床上唤周二家的倒热水来。
庵里可不像府里事事顺就,周二家的隔了有小半刻才端了水进来,见了王氏脸色不虞。便说道:“大老爷方才遣人来了,问老太太夜里几时可以行动。”
王氏听见这个才松快下来。说道:“你去告诉他,子时准。让他们动手。”
子时正是大家都沉睡着的时候,这个时候摸去最是适宜。
晚饭自有身边人拿到房里。
谢琬沐浴完毕,穿着身月白色的宽松袍子站在窗前擦头发,从窗外看来,墨发白裳的样子超然脱俗,竟比平日里穿着正经服饰的样子还要更夺目几分。
邢珠由衷地道:“姑娘并无武术根基,虽然跪了一日,可却也看不出什么疲惫之色,真是难得。”
谢琬笑道:“这也没什么。我平日里东跑西逛,体力比寻常姑娘们强些也是自然。”见她站在廊下似站岗的样子,便又道:“你站外面做什么?不怕蚊子咬么?”
邢珠赧然地道:“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还是在外守着好些。而且我擦了驱蚊膏,已经没什么蚊子。”
“没什么蚊子也进来,总要吃饭。”
谢琬笑着,指了指门外那头一面挽着个大食盒子,一面啃着鲜莲子走过来的顾杏,放着三个人斋饭的食盒被身量未足的她这么一挽着。轻松得就跟挎着一篮子鸡蛋去赶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