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家用过晚饭燕棠才回来。
席间与戚子煜他们喝了点酒,回到府里便就有些懒洋洋。
“西北那边现下如何?侯爷此去可曾遇到什么事?”黎容端来醒酒汤,一面拧了帕子让他擦脸。
“草原几个部落内斗已经停止,贺楚与孟恩正在鼓励生养,野心昭然若揭。
“前来交接安达的是孟恩的副将,这里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但是后军营的人说,乌剌是目前草原上动作最多的部落。
“且他们还不断地引入汉人教席,贺楚还让王妃带人学习中原女红针线,这说明什么?”
他歪靠在太师椅上,长腿架上桌,一肘支在扶手上支着额角,微蹙的眉头透着几分凛色。
不等黎容接话,他又自顾自往下说起来:“这说明他们不但有野心,而且野心还是冲着中原而来。
“我就不明白了,论地盘,论实力,他乌剌远不及我大殷十成之一,他又何以有如此大的胃口,心心念念地盯着我中原土地?”
黎容听完扬了唇,笑道:“草原物资贫瘠,而中原物产丰富,历代以来北方又安定过多少?
“只要有欲望,只要有实力,人心总是安份不起来的。
“不说远在北地的胡虏,只说咱们朝廷内部,不是也有不少这样的事例吗?就是咱们王府,不也曾有过为利而斗的凶险时刻?”
听他说到王府,燕棠静默片刻,微微睁开了眼。
“是啊,那几年里跟二房之间,确实算得上我至今为止最心力交瘁的一段时光了。”
他顺手捋了把头发,又呼出一口气。
虽是如此,但也多亏了那些年的磨练让他脱胎换骨,使他从一个如同燕湳般单纯懵懂的少年,迅速变成一个稳健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