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反复发烧,头脑一直昏沉,苍白的脸颊如今已成淡粉。
他半睁着眼睛看她,嘴唇干涸,眉头舒缓。
他有气无力对着高敏说,“去伺候暖暖。”
高敏把药给了高敞,把扶摇拉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一片田野旁。
扶摇出了马车,空气骤然清新。
她跳下马车,极目远眺。
清晨微白的天云,和田野尽头相连,再远处,还依稀有朦胧起伏的山脉。
鸟叫声婉转,从脚下铺至田野,尽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散着浅淡的幽香,时时被阵软风灌进鼻里。
一瞬,恍然生出天大地阔,自由自在来。
扶摇惬意伸了懒腰,管他天南地北,暂且随遇而安。
一回头,高敏端着盥洗的器具,后面张千还在坐在石头上,喜滋滋的拿一个碳火竹炉烹着热茶。
扶摇登时半垂了兴致。
高敏笑道,“暖暖,我来伺候你洗漱?”
扶摇哼笑,“东西带得挺全?”
张千大剌剌的说,“这小子原本心细,最近忽又对陛下上心了。知道陛下娇贵,好些物件儿,他半月前就备好了。”
扶摇瞥了一眼高敏,果然是事先就算计好要骗她走。
高敏趁机又哄她,“暖暖放心,回了园子,我们还都如在皇宫里那般伺候你,半点儿都不会变。”
扶摇咂咂嘴,都什么人啊?
命中缺昏君?
她闷头洗漱完毕。
看了看空旷的四周。
她想上厕所。
她扭头对着高敏,“我要出恭。”
张千猛得一震,这昏君!
半点儿女子的温婉模样儿都没有,
粗鄙无礼、性情暴躁、水性杨花。
真不知主子为何要瞎眼看上她?
还弄得自己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