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自己的衣物东西都放在含章殿里,紫宸殿里的东西一样儿都不许动。
他每日要去含章殿里沐浴更衣了,再来紫宸殿休息。
还要嘴里叨念着,“摇儿爱干净。摇儿喜欢我穿这件衣裳。”
而后,就是躺在龙床上,抱着扶摇的被子两眼发呆,一宿一宿的两眼通红,脸皮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他唯一带来的两个物件儿,一是个普普通通的花灯,一是个皮桶装好的圣旨。
俱是工工整整放在书案上,整日里摩挲,看着发呆。
莲莲私下紧张的问桃桃,“这殿下,怕不是被陛下的鬼魂儿缠上了?”
桃桃低头垂眸,默了片刻,斥责莲莲,“怎好背地里非议主子?殿下开恩,才让我们继续伺候在此。你这嘴,得好好管住。”
莲莲也垂了眸,黯然神伤,“其实,陛下这年来,长大懂事了,也待我们挺好。先前都是她年幼顽劣……”
她又忧心忡忡,“按理说,殿下是陛下兄长,但他二人先前又那般亲热,总是有失伦常……”
桃桃打断她,“都说了不要妄议主子,现在也不该称陛下,要称先帝。”
二人守着殿门,小声的说话儿,远处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太监。
桃桃定睛一看,是含章殿里的田庆,他年岁不大,人又机灵,大家都喊他小庆公公。
皇宫里,原先谢安的心腹都自己走的差不多了。
谢安死后,皇宫里又被清洗了一遍,当下口儿是人人自危。新提拔起来的,都是新面孔,譬如这个小庆公公。
在风浪中保了下来的谢安旧部,只有紫宸殿里的这几个老人儿。
桃桃心里有数,她们几人能好好活着,也全因着殿下对先帝那份儿念念不忘的深情。
小庆公公说话儿间,就到了眼前儿。
他脾性好,未语先笑,微弯着身子,拱手打着揖,
“两位姐姐好。我来请殿下,今日的奏折已送来,还有两位大人等着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