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他胡思乱想,神情变换,那边常云成只是淡淡一笑。
“不用说了,有什么好说的,齐娘子的医术不用质疑。”他说道,“所以我必须让她给我母亲医治,这个伤者,只能对不起了。”
齐悦气的跳脚。
“你闭嘴!”她喊道,要挣开常云成的手。
“你闭嘴!”常云成转头喝道。
他这样对自己说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了。。
齐悦陡然被吓了一跳。
“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常云成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堂中其他人,最终落在那一家人身上,“那么,你们想要怎么样吧?只要你们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都答应?
这就是认了?不对不对,这男人一开始就是认了的。
应该说这就。。怂了?
王庆春瞪眼看着常云成,心里喊道。
刚才还是一副油盐不进我就害死你了爱咋咋地的,怎么突然就怂了!
别啊!世子爷!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跟一个低贱平民谈什么条件啊!
你应该一口咬定这伤者本就该死才对!
你这样说,岂不是要说是自己害死人家的?
杀人啊这是!
他心里想着,口里忍不住喊出来。
“杀人,杀你妹的人!”齐悦喊道,挣开常云成的手,“死人难道还能被杀死吗?人难道能死两次吗?我都说了一百遍了,这人不是被耽误,是重伤不治,你还是大夫吗?你有眼睛吗?你看不见,你就不能问一问吗?你去问问!问问这男人当时是怎么个症状!”
王庆春不屑的笑了。
“问,问谁?当时除了你们千金堂的人,就只有人家这家属以及乡亲在场了。”他笑道。“家属乡亲懂什么?那么问你们千金堂的人?亲者不相问,这个齐娘子不会不知道吧?”
齐悦又要向前冲,常云成伸手将她拉住。
“那你的意思是要问当时在场的,又不是千金堂。又不是家属乡亲的人,又是大夫的人就行了吧?“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谁多嘴呢!王庆春恼怒回头,见一个矮小微胖的老头迈进来。
大厅里暗,外边亮。他一时也看不清形容。
“我当时也在场呢,我是大夫。”老头接着说道。
大夫!王庆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现在是医学巡按办案,大夫也不许插话!”他说道。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夫。。
王庆春眯眼看,此时这老头已经走近眼前。看上去面生,应该不是永庆府的大夫。
怪不得这么没眼色!
“哦。”没眼色的老头哦了声,“那也就是说。还要有官身。属于医官才能过问是吧?”
“当然。”王庆春没好气的答道,一面看知府大人,“大人,这知府衙门什么人都能进吗?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有东西在他眼前晃。
“干什么…”王庆春没好气的伸手拨拉,触手觉得有些熟悉,定睛一看。
太医院院判令周茂春。
对于这个老者王庆春很陌生。但对于这块牌子以及牌子上的名字,却是很熟悉。
“左,左院判…”他结结巴巴说道,旋即腿一弯,竟然跪下了。
“哎。”周太医皱眉,“怎么行如此大礼!你虽然是我下属,但不至于如此大礼!”
我也没想如此大礼,这不是受惊吓没控制住嘛。
王庆春心里喊道,但既然跪下了,就不能白跪了。
“下官见过大人,自然是该如此大礼。”他说道。
“你有心了。”周茂春含笑受礼。
这边知府大人也回过神,忙迎过来。
“是院判大人来了?”他恭敬的施礼,带着几分惊讶。
虽然他不是京官,但周茂春的大名还是知道的,周茂春,乃是大医王惟一的嫡传五代弟子,这位老者擅长针灸,在宫中名气很大,太后尤为最倚重,当然,京中名气更大,只不过,因为名气大难免被惯得脾气有些乖张,一般人家还真请不到他,尤其是这些年,说是要修撰师门医典,躲在宫里不出门,更是难以请到。
这样一个几乎要与世隔绝的人跑到他们永庆府了。
“我来给世子爷的母亲瞧病。”周茂春说道,懒得理会这知府大人,而是看向王庆春,“你,哪里的?”
他这当然不是问王庆春是哪里人。
“下官,切造所的王庆春。”王庆春忙答道。
周茂春哦了声。
切造所是什么?
“就如同你们医馆的杂工。”周茂春体贴的给齐悦解释道。
杂工…。
王庆春心里滴血。
有这么踩人的吗?
“行了,你起来,还是快点办正事吧,一个小小的事,怎么闹成这样,你这个医学博士是怎么当的?”周茂春皱眉说道。
王庆春低着头站起来,嘴里连连称是。
“下官正要问。。”他一面说道。
“不用问了,我当时就在现场。”周茂春说道,几步走到那家属面前,“血流不止,犁头戳伤,竹竿穿胸,脏器之伤,你们怎就笃定人能活?”
年轻妇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孩子们自然也不会说话,那个年轻女子闻言神情有些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