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骑上逐雀,轻夹马腹,沿着官道徐徐前行,待到人烟稀少阡陌田稀之境便轻甩缰绳,收到指令的逐雀一声嘶鸣,肆意奔驰,山林中的雾气和山风都被它甩在身后。早秋的山道里,它像一道栗色的闪电。剑心伏在逐雀背上,感受着飞掠的山风,心中充满了止不住的畅快。他没有制止撒欢的逐雀,信马由缰,直到它自己跑累了停下来。剑心翻身下马,牵着逐雀慢悠悠的向前。散步间,剑心回想起离开之前和下赖的谈话。下赖问剑心往下的历练是否有什么目标。剑心回答说没有。江湖历练这种事能有什么目标?不外乎是随波逐流走到哪是哪。下赖毫不意外剑心给出的回答,他告诉剑心,一个孩子独自历练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在别有用心者看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孤身少年,就像是一笔移动的横财。或许你不怕那些下三滥的计量,但宵小们没完没了的冒犯也分外恼人。下赖说,为了震慑住那些宵小,你需要一把剑,一把真的剑。
柳生宗严留给剑心的木刀虽然在硬度上要胜过许多凡铁,但木刀毕竟是木刀,震慑力不足,瞧见你拔出木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憨人说不定还以为你是逞强的小少爷。但你要是手持一柄铁剑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再无知的匪类,见着手持利剑的少年也会心生忌惮,财帛虽然动人心,但小命毕竟只有一条。
剑心琢磨着下赖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他取下挂在鞍翼上的木刀细细打量,确实如下赖所言,这柄木刀外表平平无奇,朴实无华,平心而论,就外观而言,这柄木刀并不比幼童手里的玩具木剑强到哪里。剑心单手挥动着木刀,喃喃自语,或许真该按下赖所说,寻一柄趁手的打刀。
剑心出神之际,身旁的逐雀发出不妙的嘶鸣,剑心抬起头来,不知不觉,六个身穿破旧猎户服的汉子将剑心围在中央。这几人毫不掩饰脚步的围来,剑心一度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路人。在剑心的感受里,这六人脚步虚浮,气血不足,怕不是附近的农户兼职盗匪挣点外快。话说现在不是农忙时节吗?他们不用干活吗?
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柴刀,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具体的年纪,瞧着细皮嫩肉的剑心,他说道:“小子,放下手里的棍子,乖乖跟我们走和我们亲自动手可是两种打法。”
听着对方放的狠话,剑心也不禁莞尔,笑道:“合着怎么着我都免不了一顿打呗?”
“你们这种小少爷老子见得多了,不挨一顿狠的,总以为自己卖弄些小伎俩就能逃出升天,这顿打就是要告诉你什么叫那个插,插什么来着?”男人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奋力地转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瓜。
“插翅难逃。”剑心不忍心看他苦思,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