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穿过并不算厚的木墙,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剑心拖着被褥挪到墙边倚靠着坐下,“还没。”
“是在想柳生庄的事吗?”少女也倚着墙壁坐下,手里把玩着剑心送给她的那个香囊。
“嗯。”剑心摘下面具放在手中摩挲,嗓音也褪去沙哑,变回原样。不只是被牵连的柳生庄,还有丰臣府上下百余人的性命。白天去检查尸体的时候剑心注意到,所有死者焦化的躯体上有干净利落的刀痕。丰臣府里三十余护卫在面对凶手行凶时根本没有形成像样的抵抗。因为他们都被黎明时的剑心尽数击溃。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剑心的寻仇,丰臣府上下根本不会横遭此难。就像剑心一开始说的那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尽管剑心没有夺走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但他的双手的确确实实的积累着铅块般沉重的血痕。
“喂,别想那些沉重的东西了。”少女听着剑心低沉的回应,几乎能想象出他阴沉的模样,“等这件事结束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想做的?”剑心努力想象着此间事了之后他的生活,但无论如何却只看见一片深重的黑暗,他想起花子,鼻头蓦的一酸。“我六岁的时候被宗严捡到,之前的记忆一概没有。在之后的日子里宗严交给我的就只有如何活下去这一门技艺。往后想做些什么是吗?我想和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
剑心突然间的情绪爆发,让少女不知所措,隔着坚实的墙壁,连拥抱都变得不可触及。比起干巴巴的安慰,少女陪少年一起守望着这一瞬的缄默。
少顷,剑心平复好心绪:“抱歉,失态了。”剑心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此间事了的话,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没有迟疑的回应穿过木墙而来:“好。”
带上面具的剑心套上深色夜行衣融入到郡山城的夜色里,越过守备松懈的城墙,朝着白日里停放尸体的寺庙赶去。
在酒客们还没有喧哗起来之前,剑心和少女在隔间里交流着今天的收获。中午分手后少女去旁听了郡山府衙的会议。这场仓促的会议其实是为了迎接丰臣家的来客,也就是剑心和少女离开时遇见的那个男人丰成秀吉麾下贱岳七本枪之一——加藤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