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艘隐藏在芦苇荡中的船被悄悄地放了出来。
这里距离迁安城不过几里地,敌人的斥候已经几度沿着河岸掠过,但是却并未能发下隐藏在芦苇中的这十几艘专门隐藏的船只。
丑时已过,船只在船夫们沉默而富有节奏的划桨下向下而行,速度很快,但是却有序而行。
站在西北城墙头上的冯紫英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从这里可以看得到远处几里外的宿营地明灭不定的灯火,蒙古人很小心,不但将宿营区域分成了几块,而且互不统属,保持着一定距离,同时将拒马桩也不惜费时费力的架起,以防止大周这边利用夜间劫营。
冯紫英并不认为这种夜里偷营是妙计良策。
蒙古人远来,在占据绝对优势情况下,肯定宁肯以力破巧,宁愿各方面辛苦一些,也不愿意去冒险。
所以要想打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那就必须要别出奇招。
“布喜娅玛拉,德尔格勒他们那边准备好了么?”冯紫英转过头来问道。
“大人放心,只要您这边能如期发动,那么我们这边肯定会如约而动。”布喜娅玛拉很郑重地回答道。
……
十余艘船缓慢地行进在滦河上。
秋季涨水,滦河河面宽了许多,十余艘船在黑夜中行船也显得十分危险,不过这些精选出来的船工都是长期在滦河上营生的,为此他们也已经做了一个月的准备。
“差不多了。”说话的是迁安县兵房的典吏宋子安,他是土生土长的滦河岸边长大的人,对于滦河两岸的情况了如指掌,伴随着船上一阵明灭的灯笼闪动,船速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