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紧挨着浣衣局,据说早前亦有浣衣局一些被发配到此的犯妇想要逃出浣衣局的牢笼,便利用夏日夜间泅渡而出,逃到这些园子中。
因为这些园子大多是高门大户所有,便是兵马司和巡捕营的人来查访也需要看几分眼色,所以大多是查后无果,而这些逃出的犯妇女子许多甚至就摇身一变成为这些达官贵人的侍妾,又或者走上艺伎戏角之路。
总而言之这些似是而非的传奇故事也是把积水潭两岸的这些园子更是烘托得更加离奇喧嚣,让无数外地来的官员商贾趋之若鹜。
而还有一些园子索性就被人买下,设立戏台和宴厨,成为类似于后世私房菜和私家戏班一样场所,当然也免不了就有些其他味道的场子加入进来,变得更加活色生香。
比起名声更大的粉子胡同来,这里无疑消费层次和档次上都没有可比性,私密性也更加好。
可以说,能在这里请客的,非富即贵,而且基本上都需要提前预订,因为像这种园子基本上每日定时只接待一拨客人,所以花销极大。
冯紫英还是第一次来这等场所,以往他也接到过无数次的文会诗会邀请,因为自己底气不足,所以他基本上都是“大义凛然”的拒绝了,只说更倾心于时政策论,对诗文敬谢不敏。
不过今日和卫若兰、韩奇相聚却不需要,都是老熟人,虽然这一两年走动少了一些,但是有着大观楼这层关系牢牢捆绑着,倒也稳定。
棕红色锦幔将整个高台三面都包裹了起来,高大的木柱,华贵的布幔,打扮入时的歌伎,精制的戏台和正在准备的戏班子,侧面却还是星星点点可见画舫的积水潭,加上从后院鱼贯而入送进来的菜肴,冯紫英估摸着这一晚消费不会低于二百两银子。
这才是京师城中上流社会最纸醉金迷的一幕,冯紫英并非没有感受过,只是这几年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距离这些东西远了起来。
“紫英,可太难得请动你了。”卫若兰乐呵呵地道。
冯紫英坐了主宾位,韩奇和卫若兰分列两边儿,“怎么,没见也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