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原因是吴道南意识到自己在政务上的确不擅长,有时候插手反而会适得其反,甚至引来上下质疑,有损自己形象,所以他现在也越发撒手。
再加上京通二案带来的各种矛盾和压力也让他不寒而栗。
他本来就是一个怕麻烦不抗压的性子,多来几个找上门来的有来头的角色,就让他左右为难。
既怕拒绝引来对方不满,得罪的都非富即贵,日后遗患无穷,可应承下来又无法处理好,还要担心来自都察院和刑部那边的非难,所以他更是对这类事务敬而远之,和冯紫英的甘之若饴截然两样。
正是这样一种情形,给了正好利用京通二仓大案确立了自身威信的冯紫英以极大机会,让他可以没有多少顾忌的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整个顺天府衙“班子”结构和人事组成进行改造调整。
当然作为一份府丞,像治中、通判、推官、儒学教授的职务他是无权插手的,甚至连经历、照磨、知事这类有品轶的官员他也无权将其解职,但是作为府丞他却能够利用手中权力采取排挤、削弱和边缘化自己不满意的角色,甚至迫使你自己主动辞任。
而冯紫英更为看重的吏员这个层级,那作为府丞就有权力进行处置了,只要有合适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只要认为你工作不力,能力不足,都可以予以解聘,重新安排自己人来上岗。
顺天府这样的核心大府,其庞杂的事务,不是那么三四十个有品轶的官员就能玩转的,这里边关键还在于吏员这个群体。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其本意并非指衙门永存,而是指官员常来常往,而吏员基本固定。
像六房的司吏、典吏、书办、协书,统称书吏,多达百y余人,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吏员群体的中高层,权力和影响力相当之大,有些手腕老辣历练成精的书吏更是能架空上司官员,成为隐形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