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忠亲王一帮人在南京如何搭台唱戏无关紧要,因为那早就在预料之中,但是牛继宗和孙绍祖居然出人意料的没有退回南直隶,而是突然横摆东进,攻入山东,并且沿着运河南下北上,这就大条了。
在漕军的配合下,宣府军和大同军一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整个运河沿岸区,这一下子就和陈继先控制下的淮扬镇打通了,兵锋直逼河间府,而且关键在于整个沿线水次仓的粮食尽皆被牛继宗他们所获,这一减一增,对于朝廷来说就太痛了。
“紫英,山东你是老家,从德州到临清再到东昌府和济宁州,皆被宣府军拿下,而且漕军亦称其帮凶,你觉得该如何破局?”
李三才反问。
冯紫英微微摇头,“朝廷可用之兵几何?辽东和蓟镇能调动多少,山西镇做好准备了么?”
李三才讶然:“紫英,令尊在庆阳集结整训数万大军,难道不能东来么?”
冯紫英苦笑,“道甫公,朝廷有令,家父自当前来,可是这从庆阳过来,要横跨山西、北直和山东,路途遥远,粮草补给从哪里来?若是牛继宗以逸待劳,就在山东这一线迎击,家父也未必有胜算啊,而且,山东这边固然紧急,但是我更担心家父尚未到山东,只怕山陕就要出乱子了。”
李三才脸色一寒,“你是说大旱之后要起流民,还是丰州白莲?”
冯紫英神色一动,李三才看样子也还是有些能耐,居然觉察到了丰州白莲要出事,“怎么,道甫公也知道丰州白莲要趁机滋事了?”
李三才打量了一下冯紫英,但想到对方出身大同边关,知晓丰州白莲也算正常,点点头:“兵部职方司有情报,丰州白莲近半年来一直异动频频,据说有多人从宣府和大同边关出入,当是和北地白莲有勾连,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道甫公,顺天府的白莲和永平府的白莲素为一体,枝蔓牵缠,而且可以说整个北直隶直至山东,白莲教的势力在乡间都根深蒂固,丰州白莲几十年前就出逃边墙外,和蒙古人杂居,但是依然保持着相当紧密的组织脉络,甚至具有相当军事动员能力,现在突然和大周境内的白莲教勾连起来,不能不让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