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茶盏上的水雾袅袅升起,似乎拉开了双方的距离,又模糊了彼此的界限。王子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依然沉静如故的青年侍郎。
他记不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但是对方送给自己的那一幅米万钟的书法至今还保留在他屋里。
“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骤时,立得定方见脚跟。”
好像这句话现在也很适合自己和他之间的这层关系,或者说未来前进和合作?
王子腾不清楚这句对仗是冯紫英自己所悟所写,还是旁人所出,但无论如何能那么年轻就悟出这番意境就不简单了。
“你还没说你将来的想法,难道就是这么按部就班,侍郎到尚书,尚书到阁臣,阁臣到首辅,然后致仕归隐林泉?”
王子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觉得这不该是你所想要的。”
“当然。”冯紫英也很坦然,“当什么官职重要不重要,当然重要,但是并非因为这个职位重要,而是在这个职位上可以作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这才最重要,如当今皇上那样,高居殿首,那又如何?”
王子腾心中一跳,这家伙还真敢说啊,他自己可是文臣。
“紫英,看样子你想做的事情很多,而且似乎也未必符合朝中诸公的心思啊。”王子腾笑了笑,“那你打算如何来推进自己的想法意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