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年一年增添点,刷白墙,打燃气灶,贴瓷砖等,有一点钱就增点东西。
天井的正上方装着透明棚,白天起到照明的作用,能让整个屋子的光线明亮。也
是一眼能看到头的装修风格,摆放物品看似陈旧,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异味。
汤之念白天就坐在天井里看书写作业,这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桌子上摊着看到一半的书和写到一半的习题。
靳于砷走到桌前拿起习题看了眼,是一本《5年高考3年模拟:英语词汇》,随手翻了翻,这本习题已经快写完。
他没急着进去找汤之念,倒是饶有兴致地看起了她放在桌上的各种书籍。
很显然,这些都不是iB的课程和练习册,反倒是各种高考的习题:化学物理语文数学。
靳于砷清楚汤之念这个人,她不是那种会做无用功的人。
她聪明,有清晰的规划和计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厨房的灯亮着,靳于砷不紧不慢走过去,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双手抄在大衣的兜里,懒洋洋地斜靠在门框上。
厨房的光线照在靳于砷的身上,似将他一劈为二,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身上的气质似乎也在这黑白分明的光线里被割开,有阴暗的,有光明的。
这段时间靳家发生很多变故,尤其是在爷爷去世以后,几方势力还在互相争夺。而靳于砷的父母离婚案也接近尾声,春节后会进行最后一次开庭。
靳于砷淡淡看着汤之念,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脑子似乎冷静了许多,至少不像早上那会儿一股血液上涌,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但这会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热烈逐渐被寒冷取代,有结冰的姿态在蔓延。
乡下比城里冷很多。
汤之念打开了燃气灶,正在往锅里加水。就像之前在靳家给他做宵夜那样,有条不紊地忙活。她这人学习能力可能还不错,但做的东西其实真不算好吃,卖相也差。
“你家还挺大。(</p>
<p>汤之念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呆呆地转过来:“你怎么走路也不出声。”</p>
<p>靳于砷笑得意味不明:“那么,你走的时候会敲锣打鼓让我知道吗?”</p>
<p>汤之念笑嘻嘻:“我还给你放鞭炮呢!”</p>
<p>“哦,你最好说话算话。”</p>
<p>靳于砷跟着笑了笑,纯粹是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傻。</p>
<p>锅里的水烧开,白色面条在里面翻滚,汤之念拿着筷子在里面搅动。</p>
<p>“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弄完了。”</p>
<p>靳于砷走过来往锅里瞧了眼,一脸的嫌弃:“就清汤挂面啊?”</p>
<p>“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p>
<p>靳于砷啧一声,“汤之念,你什么态度?”</p>
<p>汤之念才不怕他,跟着哼哼一声:“你这可是在我地盘。”</p>
<p>“在你地盘你也要有点待客之道的样子,你怎么扔我一个人在外面?我社恐你不知道吗?”</p>
<p>“你社恐?”汤之念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看你跟他们聊得挺起劲的。”</p>
<p>“没办法,哥们儿魅力太大。”</p>
<p>汤之念:“……”</p>
<p>厨房宽敞,还真不比靳家的小,一边是燃气灶,一边是土灶台,中间有洗水槽。</p>
<p>厨房门推开就是后院,有一个葡萄架,再来是猪圈鸡圈鸭圈。去年靳于砷心心念念的那几只兔子早就卖掉了,今年没养兔子。</p>
<p>土灶台旁边有一把竹编的小椅子,靳于砷坐上去吱呀吱呀地响。</p>
<p>一碗面条很快就出锅,面条是汤之念自家种的小麦制成。将小麦磨成粉,再做成面条,自然晾晒干。</p>
<p>不用加很多的佐料,自带一股麦香。</p>
<p>汤之念将面条舀出来放在碗里,加上调料拌上一拌。按照恒誉习惯的吃法,淋上葱油,滋啦滋啦的葱油浇灌在面条上,最后放一个荷包蛋和青色水煮菜,看起来倒是色香味俱全。</p>
<p>汤之念一直很满意自己的厨艺,主要是她吃东西也不挑。</p>
<p>她一副殷勤的模样,双手将面条端到靳于砷面前,乖巧地眨眨眼:“一碗面一百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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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p>
<p>靳于砷眯了眯眼,起身朝外大喊:“婆婆!汤之念打劫……”</p>
<p>汤之念去拽靳于砷的胳膊,急切切的:“你怎么还打小报告啊!”</p>
<p>“让婆婆看看你的待客之道吧。”</p>
<p>“我跟你开玩笑呐!”哪是真要他的钱。</p>
<p>靳于砷吊儿郎当的:“我也跟你开玩笑。”</p>
<p>汤之念没好气,用鼻子出气:“哼。”</p>
<p>他也跟着哼。</p>
<p>靳于砷是真的饿了,也不嫌弃什么,坐下吃面条。</p>
<p>汤之念坐在一旁陪着。</p>
<p>天已经很晚了,汤之念多嘴问一句:“你晚上住在这里吗?”</p>
<p>靳于砷斜她一眼:“不,我不住这儿,我去露宿街头。”</p>
<p>开车来的司机已经走了,靳于砷让走的。车没有留下,主要是靳于砷也不会开车。</p>
<p>汤之念噗嗤一笑:“好啊,我去街上给你打个地铺。”</p>
<p>靳于砷又喊:“婆婆……”</p>
<p>汤之念掐他胳膊:“你拿我婆婆当令箭啊!”</p>
<p>“好使。”靳于砷算是发现了,这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汤之念还算有个人能够降得住。</p>
<p>其实汤之念是怕养尊处优的靳于砷在她家里住不习惯。</p>
<p>镇上有宾馆,环境多少要比家里好一些。</p>
<p>不过让他这个大少爷住在宾馆里也不方便。</p>
<p>“你真要在这儿过年吗?”</p>
<p>靳于砷听这话刺耳,脸色沉了一分:“你不欢迎我等会儿就走。”</p>
<p>汤之念按着他手腕,一脸认真:“你别误会,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心血来潮,说一出是一出。你要真留下来过年的话,我也要有个准备不是吗?这里的食物你大多吃不习惯,年夜饭也得考虑你的口味。”</p>
<p>靳于砷听着汤之念头头是道,又垂眸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倒也没有忘记重点:“我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说一出是一出了?”</p>
<p>“今天不就是吗?你突然过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你要提前说一声,我也有个准备,不至于让你吃一碗面条。”</p>
<p>这点待客之道汤之念还是知道的。</p>
<p>人千里迢迢的过来,又是关照过她们的主家,好吃好喝的招待都是必然的。</p>
<p>“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娇气。”</p>
<p>“那不一样。”</p>
<p>“哦,那我下次注意。”</p>
<p>汤之念还是觉得这人太任性了,两千公里的距离,不是二十公里。</p>
<p>靳于砷正吃着面条,外婆也走了进来,问他吃不吃得惯,要不要再吃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