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谁懂啊。</p>
<p>他真的好土。</p>
<p>可是一想到他会去安排这一切，汤之念的心里又酸酸涨涨的。</p>
<p>晚饭过后，磨磨蹭蹭的，倒也九点多了。</p>
<p>靳于砷开车带汤之念去酒吧，既然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去，就满足她。</p>
<p>恒誉市公认排名第一的酒吧，占地面积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上下三层。</p>
<p>靳于砷下车走在前面，汤之念两步上前抓住他的手，熟能生巧了似的也不避嫌。</p>
<p>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p>
<p>由服务员领着去了C位的卡座，正对着巨大的舞台。</p>
<p>立体音乐声环绕，刺激耳膜。周围是酒精、烟草、香水、人体的各种气息交叠。五光十色的灯光不停旋转，变换。各色青年男女，充斥着糜烂和沉醉的疯狂。</p>
<p>音乐声很吵，靳于砷问汤之念还要不要喝酒？</p>
<p>汤之念听不清，嘴唇贴在他耳边，呼出热气，大声问他在说什么？</p>
<p>暗色夜场掩盖了靳于砷皮肤上短暂生出的异样，他掏出手机给她打一段字。</p>
<p>汤之念看到那个问题，又贴近他，用他听得到的声音回答：“要！”</p>
<p>餐厅里的那杯鸡尾酒汤之念全部喝光了，虽然度数很低，可对于初尝酒精的人来说，这会儿已然有了一些燥意。但是她整个人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p>
<p>C位的卡座，一个位置不仅要最低消费，还需要会员制。</p>
<p>靳于砷没考虑那些，打算点一杯度数低的，身边忽然一股温热袭来。汤之念半个身体靠在他手臂上，一股淡淡的馨香包裹着他，贴近他耳边说：“点一杯度数高的吧，我想尝尝。”</p>
<p>“你确定？度数高的更难喝。”</p>
<p>“那也要尝过才知道好不好喝。”</p>
<p>靳于砷依着她，左右今天她是寿星，该满足她的要求。</p>
<p>再者，有他在身边，也不会让她做出什么傻事。</p>
<p>50度以上的烈酒端上来时，今晚的表演也正式开始。酷炫到爆的动画特效开场，头顶悬浮着四面转动的led液晶屏幕，眼前更是堪比巨幕厅的led显示屏，让人热血沸腾。</p>
<p>汤之念看戏似的东张西望，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主角。只因靳于砷点了全场最贵的酒饮，他们当之无愧成为大boss，送酒的队伍举着夸张的灯牌来到C位卡座，当着汤之念的面，帮忙打开酒瓶。</p>
<p>场子这个时候开始正式热闹起来，原本还坐在卡位上的男男女女，这会儿站起来，有人端着酒杯，有人挥舞手臂，有人呐喊。</p>
<p>dj开场，极具视觉冲击的灯光柱不断变换，彩色纸片飞舞，据说白色纸片是祭奠死去的爱情，红色纸片迎接新的激情。</p>
<p>一片红色落在汤之念眼前，她从桌上捻起这张纸，跟着洒向空中。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周围</p>
<p>的人疯狂，自己犹如局外人，却并不觉得格格不入。</p>
<p>乐队演唱、女团舞表演……恒誉市的夜店有多卷呢，至少舞台布景堪称世界级一流的水准，来这里不仅仅是喝酒娱乐，更是享受一场视听盛宴。</p>
<p>汤之念端起酒，还未入口，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酒香。</p>
<p>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酒瘾，因为在今天以前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喝酒。鸡尾酒的味道一般，她不算喜欢，以后也不会再尝试。</p>
<p>烈酒的滋味如何呢？</p>
<p>她没有尝过，她要试试。</p>
<p>她太清楚自己了，如果不试一试，这件事就犹如手指甲上的倒刺，总会想着去拨除。</p>
<p>靳于砷就坐在汤之念的旁边，他给自己点了一杯牛奶。</p>
<p>营销听到他说要点牛奶时以为是给旁边的女生喝，没想到他竟端着牛奶瓶咬着吸管。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简直和他酷炫的外形不搭。</p>
<p>要有其他的饮料靳于砷早点了，这是酒吧，除了酒就只剩下牛奶，连矿泉水都没有。</p>
<p>当然，在酒吧只喝牛奶，他也不是第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p>
<p>汤之念终于抿了一口酒，霎时间皱起眉，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吐吐舌。</p>
<p>酒吧里这会儿倒是安静，歌曲转变的空档，像是热闹中间夹杂的空白时刻，霎时间安静。</p>
<p>靳于砷不禁一笑，问汤之念：“好喝吗？”</p>
<p>汤之念摇摇头：“难喝。”</p>
<p>“那还喝吗？”</p>
<p>她把酒递给他：“你喝吧，别浪费。”</p>
<p>“这个时候你还惦记浪费不浪费呢？”</p>
<p>“不然怎么办？好贵的。”</p>
<p>她又不傻，一瓶酒而已用得着兴师动众的美女模特登场开酒吗？</p>
<p>那肯定不便宜。</p>
<p>像这种地方，又是这样黄金的位置，这一杯酒得个天价不过分吧？</p>
<p>靳于砷将汤之念手里的酒杯接过来，随意往桌上一搁。</p>
<p>“不要因为怕浪费就勉强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是什么精明的商人，也不是在和她讲道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p>
<p>汤之念又看上靳于砷喝了一半的牛奶，问他：“我能喝你的吗？”</p>
<p>“你想喝，我重新……”给你点一杯。</p>
<p>话没说完，汤之念靠近，就着靳于砷刚才喝过的吸管，吮了一口牛奶。</p>
<p>粉色的唇畔沾染了一点牛乳，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p>
<p>靳于砷撇开视线。</p>
<p>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欣赏完所有的表演，汤之念说想走了。</p>
<p>靳于砷干脆地起身，不带一丝挽留她的言语。</p>
<p>“那就走。”</p>
<p>靳于砷付了账单，自然地牵着汤之念的手，护着她从拥挤的人堆里走出来，喧闹和嘈杂全部被甩在身后。</p>
<p>汤之念只管跟着靳于砷，她在他的身边很安心。</p>
<p>深夜的酒吧街门口，灯光闪烁，豪车一辆接着一辆，时不时有音乐声和喧闹从酒吧里传出来，汤之念回头看一眼，既然尝试过，她也没有什么留恋。</p>
<p>靳于砷将汤之念带回车上，问她：“还想去酒吧吗？”</p>
<p>汤之念乖乖地摇摇头：“现在不想了。”</p>
<p>“一个人别去。”</p>
<p>“嗯。”</p>
<p>“回家？”</p>
<p>汤之念忽然拉住靳于砷的胳膊，阻止他发动车：“我不要去……靳家。你带我去酒店吧。”</p>
<p>刚去了酒吧，现在又去酒店。</p>
<p>靳于砷靠在座位上</p>
<p>笑得意味不明。</p>
<p>他没追问原因，却反问：“去我那儿呢？”</p>
<p>“你那儿？你的房子吗？”</p>
<p>“嗯。”</p>
<p>靳于砷有自己的房子，就在市中心的位置，寸土寸金的地段，临江，200平的住宅，他一个人住。</p>
<p>是他十八周岁的生日礼物。</p>
<p>汤之念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觉得理所当然。</p>
<p>即将零点。</p>
<p>靳于砷看了眼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对汤之念说：“生日快乐。”</p>
<p>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希望你永远保持一颗童真，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p>
<p>“靳于砷，我的生日礼物呢？”汤之念倒是更加得寸进尺。</p>
<p>靳于砷斜她一眼：“那我的生日礼物呢？”</p>
<p>他们的生日其实离得不远，一个五月底，一个七月初，也就隔了一个月。</p>
<p>汤之念解开刚刚扣好的安全带，轻轻抓住靳于砷的手臂。</p>
<p>靳于砷不明所以，问她要干什么。</p>
<p>汤之念不回答，忽然探身靠近，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p>
<p>靳于砷背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呼吸似乎也停止，心脏被一层又一层的薄膜紧紧缠绕。</p>
<p>汤之念退开一些，带着酒香的唇里透着淡淡的甜，问他：“这个礼物你能接受吗？”</p>
<p>靳于砷喉咙肿胀，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p>
<p>“汤之念，你醉了吗？”</p>
<p>面前的人不答反问：“靳于砷，你醉了吗？除夕夜吻我那一次，你醉了吗？”</p>
<p>除夕那晚没醉。</p>
<p>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更清楚自己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