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靳于砷敢喝醉了酒强吻你,明天就敢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你不怕吗?”
每当夜里十一点,沈偲觉得自己的嘴巴就开始发疯,不找点吃的过过瘾,根本睡不着。
汤之念洗漱完毕换了清凉的睡衣,擦拭自己的长发,想了想回答。
“怕,也不怕。”
醉酒之后真的会什么都不记得吗?其实不见得。
汤之念仅有过一次醉酒的经验,顶多是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酒的确可以壮人胆。血液升温,皮肤发烫,灵魂短暂出走,以至于会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在不违法犯罪的前提下,这种感觉说来有点妙。
其实,若是及时行乐,汤之念反倒能够接受,她就是怕彼此之间有太多的牵涉和纠缠。
否则今晚她就不会逃回家了。
沈偲啧啧两声:“你可真够可以的。”
朋友眼中的汤之念永远清醒独立,她的确不负众望。但人性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她独立的同时,也不妨碍偶尔在夜深人静时需要短暂的依靠。
汤之念毕业后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全国前五百强的私企做内部计划。有别于她出社会接触的第一份工作,计划工作非常考验个人能力。因为在制作计划的同时,不仅需要协调公司上下各个部门的关系,产量、效率、品质、成本……缺一不可。
汤之念还记得,当时自己作为一个新人,不管是部门的主管还是底下的一个小操作员,没有人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她没有实际的职权,只能做协调的工作,既要与外部客户协商,又要与内部管理员协调。老板只要一个结果,不管过程。有能力就做,没能力就滚蛋。在这个就业形势严峻的当下,很多单位并不在意人才流失,因为人才早已经泛滥。
推卸责任、打太极,是私企里存在最多的现象。
好在,汤之念能力还算是出众,摸着石头过河,敢拼敢闯。她不怕与老员工软磨硬泡,面对外部客户时不屈不挠。一个月后,她顺利接手新工作,还算是做的有声有色。唯一烦恼的是,她的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经常,凌晨一两点工作群里狂轰滥炸:即将完成的零部件在最后一道工序的时候报废、外协的零件迟迟不归、打样出来的产品品质不符合客户要求……
犹记得,有一次凌晨一点,打样部的同事在群里发消息,说找不到特定的打样材料,试验无法推进。
一大早就要交样的东西,各个部门推诿。总经理发话,让计划做好协调的工作。这件事就又压到了汤之念的身上。
其实并不难处理,汤之念手机上有不少客户的联系方式,也不顾不得大晚上会打扰到对方,厚着脸皮去借材料。
那个夜晚大雨,汤之念独自一人前后一顿忙活,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整个人又湿又冷。
在那一刻,她脑海里隐隐冒出一些脆弱的念头,多希望自己有魔法,能够让夜里不下雨,能够让自己长一双会飞的翅膀。
不久后,mill出现了。
mill主动联系汤之念,说自己是猎头,想挖她去一家外企做总助。
对于当时的汤之念来说,总助这种带着光环的位置,根本不去奢望。她防备心也重,根本没拿mill的话当成一回事。
可是mill坚持不懈,似要用柔软的滴水去穿透她这个冥顽不灵的石头,一次又一次地敲击。
就这样,随着不断深入的接触
,
汤之念第一次答应mill出去见一面。
可能是对美女没有抵抗力,第一眼见到mill,汤之念便推翻了之前对她的所有想象。mill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火红玫瑰,婀娜多姿,带着尖刺。她妆容精致,穿着品味不俗,谈吐举止优雅又不失俏皮。
那次见面以后,汤之念和mill对彼此颇有点一见如故的好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
如今汤之念再去回顾这一切,难免不去带入靳于砷。若他编织了这么大一个网,就为了等她跳进去,那也是良苦用心了。
沈偲曾有意无意地问过汤之念对靳于砷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感。
汤之念并没有正面回答。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在面对生计与健康都苦觅无果时,是无暇顾及情感的。快节奏的社会环境下,能到得爱、拥有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汤之念不去奢望。
是以,当沈偲得知汤之念的老板是靳于砷时,差点惊掉下巴,她还贯会总结:“你以前当他的小保姆,现在当他的秘书,在外人看来,你是牢牢地被他压制着。”
但知道的内情的人恐怕不会这么想。
到底是谁压制着谁,这还真不好说。
即便金钱上能够钳制对方一时,可是在感情上却永远是个下位者。
汤之念不去想那么复杂,无论是以前当小保姆还是现在当秘书,总归她没有一点损失,用自己的劳动所得换取相应的利益,这很合情合理。
“所以,你明天还会去上班吗?”沈偲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嗦粉。
汤之念点头:“去啊,在挑选到比fLf总助更好的工作以前,我不会走的。”
第二天一早,汤之念准时到公司报到,没有提前太多,也不可能迟到。
她目前并没有被安排什么工作,只等靳于砷的安排。只不过靳于砷从来都是最松弛的那个,公司九点钟的打卡时间,他一般都是将近十一点才出现在顶楼。因为早上起不来,也懒得早起,只要是他出席的会议从来都是安排在下午。
昨天新秘书报到,难得他九点就到办公室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