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有的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脸色同样难看。
另一些不清楚的,则因为气氛凝重,也不敢轻易开口。
就这样,一群人就仿佛背脊压着座山一样,面无表情的枯坐许久。
半晌,终于有人问道:“老倌儿,你年纪大,见识多,不知道可有什么保命的法子。”
老汉这次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目许久,这才沉着声开口:“老头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被征发送军粮,从天州到宇州,路途那叫一个坎坷。严重时不仅要将粮食扛过山峡,甚至还要将车子一起抬过去。有一天,我们走到了一个叫做恶桧岭的地方,山势太陡,实在过不去。领队的夫长,便找了个荒庙暂歇。那庙说来也奇怪,干净,阴凉。地上莫说杂物,就连草皮青苔都没有一块。还有一口黑井,大热天的,突突往外直冒白气。有好些伙夫贪凉,围着黑井吹风,就在这时,一个和我现在年纪差不多的老汉找到了夫长,劝他赶紧带人离开。”
“夫长就问:为甚?好容易找到的清凉地方。那老汉道,他幼时崇道,跟人学过法术,已经能看出此地非同寻常。而地名恶桧岭,很有可能是恶鬼岭。只不过附近受害的百姓害怕报复,不敢道出真相。要不如此好去处,怎么不见乡绅官员,寺庙奇人占据?真有好处,莫说在黑井周围乘凉,只怕想在一里之外望一望,都得付几十大钱。”
“这话却是说动了夫长,于是他便催着让我们离开。”
“民夫的队伍五花八门,有服官的,也有非要在井边乘凉的。他们都说,夫长胆小,听了些老头的胡言乱语,就白白放过这么好的去处,到穷热的外面受罪。”
“夫长知道,没有确凿佐证,很难让他们心服口服,也就只能不做勉强。这时,那老头便拿出一些画着红线的黄纸,交给我们愿意撤离的人。并说,别看我们离开了,但实际已经被恶鬼盯上,只有这张符,能保安全。”
“老汉我当时胆小,第一个扛着东西跟着夫长撤离。有不愿走的,则留在井边过夜。双方约好,第二天天明在岭下汇合。”
“那天的天气是真热,溪水捧起来都烫手,我年轻,好容易熬到半夜睡着,突然就听夫长大喊,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