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作何?”施成玦一下慌了,准备要将韩柒扶起来。
“师父今日之恩,韩柒永生难忘!”韩柒没有起身,反倒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只看到从脸颊上留下了眼泪将压着的土壤浸湿。
“这……”施成玦老脸上显得心疼,眼角也跟着一丝泪花在打转,“什么永生难忘……娃子,那都是狗屁,两日后你变开始练刀,若能将我本事学好,我就该烧几炷高香了……”
随后,施成玦缓慢走进云烟堂,留下这一句话,便没再说什么,他看人看的准,韩柒那小子适合练刀,一年化极,十之八九。
坐在桌椅上,施成玦沉思了起来。屋外被打散的花海乱七八糟的,就跟着他的心情一样,只剩下韩柒一人还跪在原地发愣,看着地上的一抹血迹,又看了看旁边老师的断刀,站起身来,将断刀捡起……
韩柒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绝非戏言,那压在韩柒身上的责任又多了起来,向砍柴人约战两年后,听起来怎么都是一个笑话,砍柴人实力难测,棋仙前辈对其都大加敬佩,而自己一个不过刚入门的武夫,何敢约战于他,靠的什么?不是自信,是对老师施成玦的愧疚……
韩柒捡好师父的断刀,然后也进了云烟堂,站到门口,就能看到师父施成玦正在痛苦的用着另一只手在给自己断腕处缝针。
“娃子……进来!”不过缝了两针,施成玦痛的难耐,手臂也开始脱力,看到韩柒进门,便对其喊道。
韩柒点头答应,走了过去。
“以针,给为师伤口缝上……”施成玦虚弱着又说道,然后将那支浸满了鲜血的针灸递给韩柒。
“嗯……”韩柒点头,医术懂得一些,毕竟曾在武越皇宫内,也看到过几本医书,都是出自西南药仙朱无眠的要术,虽没有刮肉接骨之法,但简单针灸,韩柒自然学会,稳稳的拿住了那根针灸,连接着长长细线,韩柒揉了揉红润的眼睛,便开始给施成玦缝针。
中途,历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那么长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施成玦都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而韩柒,拿针拿的久了,最后一处没有缝上,眼睛却开始模糊了起来。
“集中注意力,拿紧了针灸……”最后几步,施成玦提醒了一声,看着韩柒欲闭的双眼,便给韩柒提了神,呵斥一句,“娃子,练刀最为重要的,便就是毅力,只有足够的毅力才能将刀势凝聚出来……”
“师父说的是!”韩柒被呵斥一声,立马便精神了起来,眼睛瞳孔瞬间放大,认真的将施成玦断腕最后一处地方缝合。
看着韩柒完成这最后一步,施成玦才满意的点着头,手腕伤口缝上了之后,疼痛感便轻缓了许多,站了起来,走到摇摇晃晃的韩柒身边,一把便抽出韩柒的长刀。
“师父……”韩柒一惊,喊了声。
“握着你的刀……”施成玦将刀柄交由韩柒握着,拿直了之后,便不准韩柒移动半步,随后又放了个小酒杯在韩柒的刀面上,“这酒杯儿老夫我喜欢的很,若是碎了,就太可惜了……”
施成玦跟着摇起了头来,准备出门,可又觉得不够,从桌椅上提起一坛药酒,在韩柒刀面上的小杯子里面满上之后,才笑着乐呵乐呵,“不准撒,刀法要的,就是一个稳字……”
满意了之后,施成玦带着虚白的脸色才出了门去,一跃轻功而起,上了云烟堂的屋顶,吧嗒着抽起了那根老烟管,吐着烟丝,没过多久,便昏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