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信徒倒也没有给鸣义什么命令,甚至没有命令鸣义去杀死那些执法术士和恶魔术士,大概是压根儿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吧。仅仅是把自己封闭在了广播塔里,让鸣义代替自己监控蜃楼市的迷雾是否出现异常,定期向自己汇报。
而鸣义则像疯了一样地在城市里杀戮恶魔以及恶魔术士们,并且竭尽全力地拯救幸存者。
他的疯狂一直持续到了迷雾里的三个月后,在他建立的避难所门前,与他多年未见的,对他充满了种种误解的妻子,突然出现在了那里。
他连忙将其保护起来,而在之后的交流里,妻子终于意识到了过去的自己对于前夫的误解,并且像是过去热恋时一样重新接受了他。
阴差阳错地,这片摧毁了他心灵的迷雾,竟反而削除了他与妻子之间的隔阂。
他破碎的心在爱人的温暖之下慢慢地愈合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滋生了不可告人的惶恐。
而不巧的是,蜃楼市剩余的执法术士们向鸣义发起了联络。他们不知道鸣义与句重之间的恩怨,只知道他还活着,并且正在迷雾里拯救幸存者。他们来到了避难所,想要拉拢鸣义加入到自己等人的队伍里,以共同反抗狂信徒,解除这片迷雾。
鸣义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劝说他的人也不着急,说会给他准备的时间,先行离开了。
他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痛苦地抱着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邪恶的少女,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曾经的伙伴们好像正在策划一些不妙的事情啊。”咬血笑着说,“要是他们知道是你害得蜃楼市变成如此惨状,他们会怎么看待你呢?”
鸣义用遍布血丝的眼睛瞪视着她,“你是来做什么的?”
“杀了他们吧,鸣义。”咬血说,“他们企图破坏狂信徒的计划,破坏这片迷雾,你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吗?”
“有何不可?”鸣义反问。
“一旦迷雾解除,安全局总部就会派遣真正的调查组来调查真相,届时,降灵、占卜、读心……查出真相的手段应有尽有,而你则没有反制这些的手段,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大白于天下。”咬血说,“更加重要的是,你所拯救的人们,以及你那么珍视的妻子,都不会再把你当回事。这种变化与他们的意志无关,因为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现实。”
“而只要迷雾仍然存在,你就仍然是避难所的救世主,妻子眼里的大丈夫,你可以继续描绘自己的英雄之梦。”她的声音再次变得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话语里充满了宛如剧毒般的恶意,却像是善意一样令人神往,“留在迷雾里吧,鸣义。在这里,你可以继续拯救无助的人们,与残忍的恶魔和无可救药的恶魔术士们战斗,在崇拜和感激的目光下成为你梦寐以求的英雄。做梦又有什么好惭愧的呢?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