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者吞噬生者,而你则吞噬死者,你们倒也算是般配。”狂信徒见我没有反驳,便发出来了嘲笑的声音,“但你这样也算是正义的执法术士吗?我听说伱已经洗心革面,不再是过去那个以人肉饲养魔物的魔人了,但是现在一看又如何?你居然还在使用这种杀人噬魂的能力,你真的有洗心革面的意思吗?就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以列缺的作风应该是不会因此而雪藏你这样的战力,但要是安全局的其他术士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看待你?”
我感觉到自己被戳中了痛点,但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我被他推理出了自己的依仗。
读取死者的记忆是非常强大的能力,接二连三地为我指引了前进的方向,提供了破解困境的钥匙。
但就算是这么强大的能力,一旦被人知晓底细,就很容易找到针对的方法。或许情报方面的能力基本上都有在暗处更加活跃的特性吧。过去的我之所以踌躇于将这条秘密告诉给列缺,就是因为担心遭到限制。
如果狂信徒一开始就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现在的我就不可能出其不意地跨越天堑结界来到他的面前。
至于狂信徒所说的伦理问题,对我进行的诘问,那些反而是我最不关心的问题。或许是我过去接受的教育里没有关于灵魂的伦理吧。如果是说吃人肉,这无疑是极端地抵触了我的良知,但是说到吞噬灵魂,我反而很难升起这方面的评价意识。说不定那种行为在某些人眼里真的很糟糕吧,但是我的成长环境里基本上没有宗教的踪影,更加不是什么宗教的狂热信徒。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虽然身处于巨大的劣势,但是我没有因此而示弱的意思,“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还以为自己有胜算吗?”狂信徒反问。
我反击,“这点你自己最清楚。”
“哼……好吧,我承认,你是有可能杀死我,破坏我的计划的。”他坦然承认,旋即话锋一转,“但,那仅限于之前的我。”
说完,他一锤将我击退。紧接着,他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将钉头锤扔到一边。
现在他变成了手无寸铁的状态,我原本应该趁机攻击他,但怪异的是,他身上传达出来的危险感竟像是点燃炸药一样急剧提升,甚至逼近了咬血的水平,令我条件反射地后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缓慢地抬起手,大量白色的真灵之力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心,聚集为某个熟悉的形状。
“自由自在地使用真灵之力是真灵术士的特征,凡人必须慎之又慎地使用这股万能的力量,否则只会引火烧身,甚至沦落到生不如死的境地里。一直以来,我都苦恼于如何更加灵活地运用这股无比危险的力量,但答案其实很简单。说起来……这还是你给我的灵感。”他说,“既然是真灵之力的无限可能性带来了无限的危险,那么只需要将其变成有限的存在就可以了。把原本能够展现出任何形状和属性的、抽象化的真灵之力,变化为有着明确的形状和局限的属性的、形象化的物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