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射性地思考起了输作提出的潜入方案的合理性。
要想接近红手套这种警觉性极强又擅长逃跑躲藏的人物,伪装成不会激发他警觉性的形象的确是合理的策略。
我今年尽管是十九岁,说是脸嫩的二十多岁却也不至于招致怀疑。而珠暗虽然结婚过,但是看资料表她今年也才二十三岁,脸和身材都是相当年轻,哪怕冒充我的同龄人,或者冒充女大学生都不用担心穿帮,跟我站在一起说是新婚夫妇也算不上是有多么违和。
但是问题不在这里,我曾经那么残忍地杀害了她的丈夫,现在还要当着她的面扮演她的丈夫,还要求她全程配合我,这又是开的哪门子玩笑呢?我姑且不论,她绝对是不会接受的。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她却给出了这样的答复,“我做。”
“啊?”我很震惊,不过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我,恰恰是提出潜入方案的输作本人。
实际上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就好像负责人觉察得出珠暗对我的仇恨,输作身为对黑暗情绪格外敏感的恶魔术士也肯定嗅到了相同的味道。他先前被珠暗乱刀伤害,现在又提出这样的方案,说不定是存了报复的想法。
当然,这个潜入方案在他心里也绝对是行得通的,否则立刻就会被能够侦测谎言的珠暗所看穿。话虽如此,他八成也与我一样,万万没想到珠暗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他肯定还有更多用来劝服珠暗的话术,这下全部用不到了。
“是要让我和他扮演夫妇吧,我做。”珠暗用力地重复,又以工作性质的口吻说了下去,“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既然你们扮演的是恶魔术士夫妇,就要既扮好恶魔术士,也要扮好夫妇。”输作说,“视情况而定,你们甚至需要像是参与重口味的‘派对’一样当众做些过激的事情,那样才显示得出恶魔术士夫妇毫无廉耻的姿态。我就不要求你们做到这种地步了,但在必要的时候,啵儿一个总没问题吧?”
看他主动放低要求,珠暗面无表情地说:“没问题。”
“话虽如此,也别像是纯情的男女一样浅尝即止,要做就做到浓厚得像是要把对方吃干抹净一样。”输作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要求。
珠暗微微一顿,接着说:“没问题。”
“等等,伱真的没问题吗?”我怎么能够不吃惊呢。
“我知道他是故意提出这个潜入方案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没有撒谎,这确实是现阶段可行性最高的方案。”说着,她既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这都是为了尽快杀死红手套和传教士,是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
见她这么说,我也无法否定。对我而言,无论是与输作这个恶魔术士合作,还是接下来要珠暗自我牺牲与我扮演夫妇,都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