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桌子菜,热气腾腾,比前一晚看到的还要丰盛许多。
那些女人嘴里套不出话,问,她们只是笑,逼,根本无所畏惧,客气地说一声“慢用”,也就退出去了,身后只留下两行水渍脚印。
这根本也不是人,昌东有些没食欲,一干人中,反而是肥唐袖子一撸,大快朵颐:“吃,不吃白不吃!”
他被水舌裹下水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忽然又被囫囵送回来,简直醍醐灌顶:原来死也就是眨眼之间,他之前居然花那么多时间去“怕死”,简直蠢到家了——那些时间,用来吃吃喝喝也好啊。
于是抓住鸡腿,啃得气势汹汹,浑然不顾一边的镇山河正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还时不时抬头劝其它人:“吃啊,没毒,真想对付我们,刚在水上,我们就都报销了,反正也想不明白,不如吃个痛快,咱都多久没碰过大鱼大肉了?”
话糙理不糙,筷子终于一双接一双地拈起来了。
丁柳正吃着,忽然想到什么,噗地笑出来了:“东哥,你是不是不会说谎啊?刚那女人逼你说话,你答得真是蠢萌蠢萌的……”
昌东说:“你聪明,你当时怎么不说话?”
“我编瞎话天一句地一句的,容易穿帮,再说了,你多稳啊,我西姐更不行,两句话没过就发飙了。”
她学叶流西说话:“吼什么吼?不知道,户籍没有……”
“哎呦西姐,这么护着我东哥呢,人家吼他两句,你就心疼了。”
叶流西哼了一声。
她都没吼过昌东呢,那些女人倒来劲了,打量她是吃素的?
昌东笑,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覆住她手,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擦了两下,又收回来。
叶流西低头吃菜。
气氛一旦松动,也就不避讳去谈正题了,肥唐问高深:“哎,老高,你专业,你说那些女人,是什么玩意儿啊?”
他怎么就专业了?高深嘴笨,又解释不清,真是硬生生被架上了这个位置下不来了:“跟水有关吧。”
肥唐说:“真怪,莫名其妙就给咱放行了,跟上次一样一样的……东哥,你还记得吧,上次咱们被困在车库里,我还以为要把咱们咔嚓呢,结果盖门一开,得,没事了。”
丁柳灵光一闪:“哎,那次好像也是西姐发脾气,我记得是揪人家衣领什么的。”
肥唐一拍桌子:“对,这次是西姐把人扑倒了,西姐的愤怒真是终极大杀器,比小柳儿的头还好使,西姐,你干脆后面一路发飙好了,咱们肯定会畅通无阻的。”
……
昌东看了一眼叶流西。
有些笑话,其实不怎么好笑,他直觉,事情还是跟叶流西有关。
给他们提供的客房是五间,虽然要么连挨要么对门,但在这种机关重重的地方,昌东还真不敢让大家分开住,万一大半夜时某一间房悄无声息移走了,上哪找人去?
他要求换间大的,对方一口答应,换来的大房间显然是用来招待贵客的,一面朝湖,还自带了个洗手间。
这种待遇让人心慌。
第二天天没亮,昌东就被地块和房屋的震动声惊醒,不用开窗他都知道,整个村落应该正在没入地下。
他心念一动:过迎宾门,就是要过那一大片会拦路的活水,地面上过不去,难不成是从……地下走的?
早餐相对丰盛,用完餐,居然还有礼收:两桶汽油、几斤酱牛肉、一条烤制好的羊腿、一篮子白馒头和面饼,吃上个几天绝不成问题。
肥唐代表大家接收礼物的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昨晚今晨,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