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事?赵观寿心里烦得很,但脸上还得摆出一副好声色:“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安排的。”
叶流西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回头,赵观寿已经进房了,眼见那两扇门就快合到一起……
叶流西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疾冲过去,一把拽住门把手,大力拉开半扇。
门内所有,尽收眼底。
脑后有风声,那个茶水工已经到背后了,叶流西只作不知道,也不进房,只是叫:“赵老先生!”
赵观寿奇怪:“什么事?”
叶流西说:“其实我……”
她身子倚住门边,手在锁舌处纠结地摸移,又低垂下头,欲言又止,借着这遮掩,目光左移右飘。
再抬起头时,眼圈都泛红了。
“赵老先生,我就是想说,之前我误会你了,刚到黑石城的时候,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怀疑你是别有用心……”
事不关己,非礼勿听,那个茶水工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叶流西抬起头,像是怕掉眼泪,又伸手擦眼睛,指间的缝隙足够大,一点都不影响她视物。
“这几天下来,我觉得我是多心了,我知道我朝你要保证书这种事,太小家子气了,不上档次,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赵观寿笑起来:“流西小姐,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不用这么见外。”
叶流西点头,似乎是才发觉自己失态:“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关上门。
锁舌的簧片咔哒一声衔上了。
跟他们住处的锁一样,这种锁是斜舌,可缩可弹,底下多加了一道方舌,方便反锁。
中午吃饭,叶流西先通知丁柳这两天做好准备,随时去检查脑袋,又向阿禾套话:“赵老先生房里的那个茶水工,看起来身手挺好的,斟茶倒水可惜了。”
阿禾笑:“流西小姐,能在赵老先生房里做事的,不管倒茶的,还是扫地的,怎么可能是普通打杂的啊?那都是猛禽卫里最顶尖的人物,这样的人有十来个……”
叶流西心里一紧:赵观寿的寓所里,居然有十来个人这么多?
幸好阿禾把话说下去了——
“赵老先生也知道让他们做这个屈才,所以是轮班的,每班两个人,做满一个月之后就轮下一班了,你现在看他是斟茶倒水的,没准过一阵子看,就是猛禽卫的头目了。”
叶流西忽然想到什么:“羽林卫是以武力见长的吧?那赵老先生是不是也挺能打的?”
阿禾点头:“我听人说,赵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一根鹰头铁棍使出来,十来个人近不了身的……你也见过的,就是他拿来做拐杖的那根。现在年纪大了,加上胡杨城那一次,遭了沙暴,耳力目力都受了损,所以再没人见过他动手了,但是啊,瘦死驼驼比马大,小瞧他是要吃大亏的。”
叶流西笑笑:“谁敢小瞧他,一看就是老当益壮型的。”
丁柳本来就烦阿禾骗了她,又见叶流西这两天老和阿禾说话,心里头老大不高兴,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碗一推,闷闷说了句:“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肥唐吗?这都几天了?江斩还没消息,他这人做事,怎么这么磨叽啊。”
阿禾说:“小柳,其实你换一个角度想,江斩也很为难的:他躲在黑石城这么久都没被抓到,说明藏得稳妥,行事谨慎。现在要出来换人,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羽林卫还势必插手,他选在哪儿交换合适呢?毕竟这是我们羽林卫的地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