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水月和田不易都是盘坐,只有苍松是跪着的,而且一跪就是两昼夜,让田不易看着都有点害怕。
田不易倒是真的着急。
听见道玄这么说,原本着急的心情就更着急了,短暂的思考了一下,随后也没顾水月和苍松的态度,开口提议道:
“他毕竟是我的徒弟。”
“从入门先后来讲,我也是他师傅。”
“作为师傅,我觉得我有知情权。”
道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似乎是从田不易身上联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但沉默了片刻后,道玄还是必须要承认田不易话中的道理,也无法反驳田不易拿出来的事实。
因此,道玄也就只好叹了口气,看向面前不远处被剑气弥漫笼罩的祠堂,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轻声问道:
“你也听见了吧?”
“我这次来,真的有要事。”
“你若不见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这件事相当复杂。”
“关乎到了陆渊的所作所为,也关乎到了青云门未来的态度,其中牵连的不仅仅是大竹峰和通天峰,小竹峰和其余几位天骄也或多或少的被牵扯了进来。”
“你就真的不见见?”
“苍松倒是没什么牵扯。”
“但是,你就真的忍心不见故人?”
祠堂里,一片寂静。
片刻后,部分剑气突然散去。
一条相对安全的小路被让了出来。
道玄回头示意了一下,旋即迈步向前。
苍松、水月和田不易,连忙跟上。
片刻后,四人抵达了祠堂外。
推开门,白发白袍的老者映入眼帘。
万剑一衣袍凌乱,祠堂内的地面上已经布满了落叶,四五个酒坛子被零零散散的扔掉了地上,一眼望去,落魄凄凉之意哪怕不用说,都能让人感觉到。
见此,苍松鼻子不仅一酸。
水月别过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田不易低下头,静静的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个知错的小学生一般,安静的让道玄都感觉到不适应。
但万剑一却没关注这三人。
只是扫了一眼这三人后,沉默着看向了道玄,沉吟了足足半晌后,才开口缓缓的反问道:“当初的约定,是现在这样吗?”
道玄的嘴唇翕动了两下。
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万剑一愤怒的一拍桌子,石桌顿时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块,苍松心头一个激灵,直接跪到了地上,水月也是低下头,田不易依旧维持着自闭的状态。
只不过,万剑一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三只惊弓之鸟身上,只是盯着道玄,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不是你跟我保证过,要把青云门交到他的手里?”
“你是不是说过,他是青云门的未来?”
“你就是这么保护青云门未来的?”
道玄无言以对。
毕竟两人上一次见面就谈崩了。
所以这一次,道玄只能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同时,低声说道:
“这是逸才的来信。”
“他在炼血堂里做卧底。”
“炼血堂的堂主,也就是魔道中的另一位天骄,最擅长推演天机,事情的真相都在这张纸上。”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还是希望你先看一看这封信,以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再下决定。”
万剑一的眼角明显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缓缓抬起了手,接过了信,瞥了一眼这三个师弟师妹,缓缓问道:“他们几个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道玄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就跟他们说说吧!”
“我想,我应该没有讲故事的心情!”
万剑一边说着,一边抚平了信纸。
道玄不禁苦笑了一声。
但看着苍松、水月和田不易三人充满了求知欲的目光,还是心软了一下,轻声概括起了整件事情:
“这件事,要从草庙村说起。”
“草庙村被屠,是普智所为。”
田不易和苍松异口同声:“什么?”
“不要插言,听我说完!”
道玄呵斥了一句后,也懒得理会这两个仍处于震惊中的师弟,继续顺着这个思路陈述道:
“普智想借鉴太极玄清道,用以融合两家功法追求更上层的境界,甚至是想要追求可望不可即的长生”
“因此,再被我和你们,以及其余几脉首座拒绝后,下山途中,就因为受伤而导致噬血珠中的煞气攻心,产生了屠灭草庙村的念头。”
“普智把大梵般若教给了张小凡,想要让张小凡完成他的遗愿,却没想到被陆渊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渊和炼血堂堂主交过手。”
“所以,就拿着普智交给张小凡的噬血珠去找了一趟炼血堂堂主,从炼血堂堂主手里换取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后面的事,你们也都清楚。”
“陆渊年年下山,年年去打天音寺。”
“天音寺的佛子知道有错,但他无法舍弃掉天音寺的恩情,受限于身份,也无法让天音寺承认错误。”
“而这一次,是因为陆渊不小心看见了水月师妹你那个弟子,而水月师妹你那个弟子的性格,想必你也了解。”
“陆渊要么杀掉她,要么被她杀掉。”
“只有这两个选择。”
“所以,陆渊选择了第二种。”
“在临死前,陆渊害怕青云门在失去他之后彻底沦为天音寺的垫脚石,因为他见识到了天音寺的无耻;所以,他当众宣布叛门而出,然后拎着斩龙剑以及另一把不知名的长剑,杀上了天音寺,把天音寺的佛子也一起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