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更像是一种固执。
停顿了一下后,开口反问道:“我和小师弟相处了十年之久,所以才能发现出一些不对劲的细节,所以,你所谓的细节又是从何而来的?”
“当然是从这一路上得来的。”
陆雪琪微微侧身,目光也随之落到了另一篇法术上,在确保了自己长时间不动的姿态不会引人瞩目后,澹澹的对刚刚的回答补充道:
“一个人的身份可以改变,但那种气质和熟悉感,却始终无法改变,包括相处中得来的那种直觉,也能让人在冥冥中对一个陌生人产生怀疑。”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一个问题。”
“炼血堂的这位堂主,焚香谷的少谷主东方源,鬼王宗的魔子路元,以及他,这四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并且先后用不同的方式名扬天下。”
“所以,根据这份已知的消息,就可以先行排除这四个人不存在的疑点,或者说是排除掉其中任何一人不存在的疑点。”
看见田灵儿似乎是被这番绕口的话弄懵了,陆雪琪不禁叹了口气,但眼下也只有田灵儿和她有共同语言,所以她只能耐心的给田灵儿解释道:
“换个更简单点的说法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余三个人,都不存在扮演的情况。”
“比如说,是魔子路元假扮成了炼血堂堂主,然后借着炼血堂堂主这个身份,执行自己的计划……”
“再比如说,是焚香谷的少谷主东方源假扮成了他,借着他这个身份,来窃取我们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
“以上我所讲的这些替换身份,全都是不可能的。”
“但在确认这点之后,虽然看似没有什么方法能验证这是同一个人,但这也不能否认这些人也许就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陆雪琪这一次的讲述,田灵儿总算是听明白了。
但也正因为田灵儿听明白了,所以田灵儿才更觉得陆雪琪是不是烧湖涂了,才能说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话。
既然确认了这四个人是独立存在过的个体,那为什么不能否认,这四个人就是一个人的可能性?
通过田灵儿关心和疑惑的眼神,陆雪琪似乎是明白了田灵儿的想法,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相对温柔的笑容,问出了一个与此事完全不相干的问题:“田师妹,你觉得我们是由什么东西所构成的?”
“血肉?”
“骨骼?”
“筋脉?”
田灵儿皱起小眉头。
半是分析半是试探的回答道。
准确来说,更像是一种反问。
因为陆雪琪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有点笼统,让人回答人类的构成,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的?
生命若真的如此简单,恐怕也不配称之为“生命”了!
任何一种生命都是一种奇迹!
但在陆雪琪看来……
是以她如今的眼界再看这个问题……
“我们,只不过是由可以被复制的血肉之躯外加不可被复制的灵魂,所构建出来的另一种野兽或妖兽罢了!”
“残酷的说,我们其实和那些妖兽没什么区别,那些无法踏上修仙路的凡人,其实和野兽甚至是家畜,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和它们一样,都有血肉。”
“我们和它们一样,都有骨骼。”
“我们和它们一样,都有自己种族所带来的生活规律,无论是吃喝还是玩乐,都有不同的喜好!”
“你无法去要求,两只种类相同的家禽就必须喜欢吃一样的米粒,也无法去要求,这两只种类相同的家禽,在任何方面表现的就必须一模一样!”
“公鸡喜欢打鸣。”
“母鸡就不喜欢打鸣。”
“而根据这个理论来讲,承载住我们的躯壳是可以被复制的,真正无法复制的,是我们的灵魂!”
“这才是你和我的区别!”
“田师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田灵儿确实用了一定的时间,才勉强消化掉了陆雪琪这种先进到几乎是疯子般的理论,随后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连忙低声反问道:
“是不是我们在先前所见到的那位野狗道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野狗道人就能操控我们体内的骨头,外加那位炼血堂堂主能操控我们体内的血液,这本就提供了一些可以塑造躯壳的基础条件!”
“所以说,人为制造一具躯壳用以承载自己的灵魂,听上去虽然耸人听闻,但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田灵儿越分析,眼神越亮。
也没去理会陆雪琪,继而补充道:
“假设小师弟有这份能力,能够塑造出不同的躯壳,那也就意味着主动赴死不再是赴死,代价也仅仅是损失掉当时的那一具躯壳罢了!”
“而在之前所留下的那道意识,则从侧面验证了这个说法。”
“小师弟既然能拆分出一道意识,在这里陈述过往并回答一些问题,想必把这些意识拆分放到不同的躯壳里,用以操控这些躯壳正常运行,也是一件具备了一定难度但可以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