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等来了个好消息,孟琬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前世平嘉公主是怎么变着花样折腾人的,她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可知道这次入选的是谁?”
“左不过是哪个尚书侍郎家的的小姐,奴婢没留心。姑娘若是想知道的话,奴婢再去打听。”
孟琬摇头,“不必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说来也奇怪,奴婢本以为做这和亲公主的伴读,仕宦名门家的小姐应当不会十分热衷。没想到还有人家为了中选,专程到礼部和内宫打点,陛下一怒之下处罚好几个涉事的官员和宫人,听说连皇后的贴身女官也牵扯了进来。”
“选的只是伴读,又不是陪嫁,不必随公主远嫁北壬。入宫不过是听先生讲学,既能添家族荣光,还能挣得一门好亲事,自然有的是人乐意去。”
竹苓不解道:“奴婢看得出来,姑娘并非像表面这般毫不在意。姑娘这些年没少在诗书礼仪上用心,去岁老爷夫人专程请晏师傅来指点姑娘功课,多半也是为了这次遴选。这一病便算是前功尽弃了,姑娘竟也甘心?”
也不怪竹苓不信她是真的无心参选,曾经的孟琬和淡泊出世四个字实在是沾不上边。
前世,孟琬不愿囿于深宅后院之中,所以格外看重这次机会,样样都要做最拔尖的。
她以为入宫之后能有更广阔的天地,最好还能像西汉时解忧公主的侍女冯嫽一样持节出使诸国,做出一番事业。可这么多年,她却只习得如何钻营权术,最后反倒心为形役,被永远地困住了。
上一世,她手握无上权柄,觉得高处不胜寒。这一世,她想攥紧的东西很少,只要她的家人平安喜乐就足矣。
等寻到了合适的时机,她会使一些小绊子,以便说服父亲致仕回乡,远离权力争斗的漩涡。
至于朱墙宫禁里的那些人,还是永远不要有什么交集才好。
孟琬当然不能把这些说给竹苓听,只轻描淡写道:“从前看重的未必如今依旧看重,何况读书本就不单是为了功名利禄,没什么好不甘心的。”
竹苓听她解释得敷衍,心中的疑虑并未打消,正要再追问些什么,忽然冒出了个念头,“姑娘同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孟琬一怔,却让竹苓会错了意。
“该不是是卫家公子吧?”竹苓挑了挑眉,“我说呢,不过是上个月见了他一面便病倒了,原来害的是相思病。”
“胡说什么呢。”孟琬皱起眉头。
竹苓全然没留意孟琬的神情,仍自顾自地说着:“今儿个老爷还和夫人提起卫公子,夸他写得一手好文章,今年春闱必能金榜题名。姑娘若喜欢他,可得早日定下,要不然榜下捉婿就要叫旁人给捉走了。”
“没有的事,你别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