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孟琬已经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开门见山地问:“爹爹是打算给我议亲?”
孟尚怀没想到孟琬会问得那么直接,先是顿了一顿,索性也直截了当道:“我和你母亲知道你是最有主意的人,本不打算这么急着把你嫁出去的,可这桩婚事,实在是推脱不掉。”
她如今并未入宫应选陪侍,若卫家真拿出当初两家长辈的几句戏言要和孟家订立姻亲,父母也的确不便食言。
只是她不明白,春闱在即,倘若那卫公子能一朝进士及第,定会有更多达官显贵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何必急于一时?
难不成是卫家怕卫淇科考落第,无颜再向孟家求亲,所以要先行定下?
不对,好像也说不通。
幸亏竹苓先前多少向她透了一点风声,让她不至于毫无心理准备。
孟琬有意示弱,垂额道:“爹爹,我如今还病着,此事可否稍迟些再议?”
她记得前世卫淇是在入翰林院后娶了郑皇后的侄女,谢玄翊的表妹为妻。也许这意味着等到科考张榜之后,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恐怕不行,”孟尚怀神色凝重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赐婚的圣旨应该不日就会下来了。”
“赐婚?”孟琬讶然。
吏部尚书之女和大理寺少卿之子的婚事竟能劳动今上和皇后亲自赐婚,这其中牵涉的利害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复杂。
“女儿,若是为前程考虑,这桩婚事也不失为一条极好的出路,说不准日后……”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
孟琬知道父亲是好意开解,却实在不想再听这些自欺欺人的说辞。归根到底,不过是上意难违,不得不从命。
好在她已然看淡了男女之事,对情爱再无希冀。能不嫁人最好,若一定要嫁,嫁给谁似乎都没有太大分别。
且以她前世对卫淇的了解,此人人品端方,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后来他仕途不顺,迷上了求仙问道,常年在道观修行,根本不着家。
郑太后还劝过他好几次,但怎么都说不动,索性由着他去了。
嫁给他倒是清净。
孟琬于是道:“我都听爹娘的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