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点了点头,却觉得心头一阵空虚,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齐多年来内斗不止,权臣宗室相互倾轧,势力此消彼长。这固然是皇帝为制衡各方有意纵容的结果,可长此以往,消耗的是国力,也是民心。
“容我再想想吧,多谢公子肯同我说这么多。”
卫淇问:“姑娘还要这样生分地唤我公子吗?”
孟琬笑了笑,改称他的表字:“那就多谢渠平了。”
辞别了卫淇,孟琬从后院翻墙溜回了房间,幸得无人撞见。
回屋后,她连忙脱下小厮的布衣,换上水红色的交领襦裙,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花间词》,假模假式地翻看。
没过多久,孟尚怀下衙回家,见孟琬读书读得专注,略微放下心来,和蔼地笑道:“平日里都见你看的是经史,怎么今日挑了本闲书看?”
孟琬答:“先前看的不是这本。”
“哦?那看的是什么?”
“方才我看《新唐书》,读到兄弟阋墙以致玄武门之变,心里觉得惶恐,便将它丢到一边了。”
孟尚怀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你爹我也做不了主。听爹一句劝,莫要在这里使小性子了。”
孟琬当然知道使小性子无用,不指望靠闹闹脾气就让父亲帮她想办法退婚。
只是她越是折腾,孟尚怀就越会觉得她已经黔驴技穷,要是她安安静静的,反而会被怀疑是不是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孟尚怀果然没看出她的异样,又好言好语地劝道:“明日教礼仪的嬷嬷就要来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更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怎么明日嬷嬷就来了?”孟琬有些意外。
这好像和卫淇跟她透露的消息不大一样。
说话间,小厮匆忙来报,宫中来的使臣已至孟府门前,要孟大人出门相迎。
孟琬不甘心地问:“可有说为的什么事?”
“为相王殿下纳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