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多谢王爷,几日不见,王爷伺候人的功夫见长。”孟琬低笑几声,说罢便要起身整理适才被弄乱的裙裾。
谢玄稷偏不让她如愿,攥住她的手,狎昵地将它按在了别处,笑叹道:“你为我那侄子的江山,倒是什么都能舍得下,可惜人家何曾领你的情。”
孟琬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脸上笑意不减,“王爷说笑了,我便是想寻个面首泄火也找不到王爷这么好用的,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谢玄稷眸光一冷。
她又接着专拣他最不愿听的说:“本宫受先帝托孤之重,自当践诺。虽死犹不惧,何况只是一个虚名?”
这句话终于让眼前之人眸中因欲而生的潮气倏忽凝成了冰。
一个不留意,谢玄稷已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内殿深处的床榻走去。
孟琬眉尖微蹙,“谢玄稷,你放肆!”
她私下里一般称呼他的字,对他不满时语带嘲讽地叫声王爷,殿下,除却盛怒,不轻易连名带姓地叫他。
他却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才将人放下,便覆身而上。须臾,衣衫逶迤于地,炽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侧颈,很快又移到了下巴,最后在将要触上她的唇时被别过脸避开。
“娘娘,”谢玄稷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挲,“你我既担了罔顾人伦,秽乱后宫的恶名,总不能白挨这一遭骂,你说是与不是?”
孟琬放开抵在他胸口的手,重新勾住他的脖子,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在理。”
外头狂风大作,窗户被吹得砰砰作响。
云雨正浓时,他存心报复回来,轻笑道:“叫声夫君来听听?”
孟琬不肯,他也就不让她好过。
到最后,她耐不住低骂道:“你又何必这样欺我?这奸夫算得上哪门子夫君?”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像悬崖边两株缠绕藤蔓,难舍难分。滚烫的鼻息在她耳边拂动,本应温存的低语,却透着彻骨的冷意。
“孟琬,我们这对奸夫淫.妇注定是要一起下地狱的。”
孟琬怔忡地想。
也算是一语成谶。
前世之事已是飘渺微茫不可追,咫尺之遥的礼官还在继续唱着贺词:“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
罔顾人伦,秽乱后宫。
两句话,说的竟都是她和谢玄稷。
这人世间的际遇,当真是让人始料不及。